夜凉如水,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虫鸣鸟叫,澄莹的泪珠挂在秀微的脸上,本就娇柔的小脸变得更加楚楚可怜。
秀微看着是个乡下女子,穿着也只是粗布麻衣,五官却精致小巧,眉眼秀丽,身段婀娜,在村里算得上是村花级别。
阿蘅最是见不得漂亮的小姐姐难过,搂着她说道:“秀微小宝贝,怎么哭了,哭花脸就不好看了。”
胤禛瞧着她学着男子哄小姐的模样安抚秀微,忍俊不禁,嘴唇微抿的一瞬立马拉成一根直线,并不想让旁人瞧出自己的情绪。
自从娘亲过世,再无人给秀微这样的温暖,她缩在阿蘅的怀里泪如雨下,身子也随着抽泣一颤一颤。
李老汉又是一阵重重的叹息,犹豫片刻说道:“艾兄弟,不瞒你们说,我们此次上扬州城是为了告状。”
“告状?”
胤禛凝着眉头,
李老汉正欲解释原因,秀微从阿蘅的怀里坐起来,擦干净眼泪,神情凝滞,缓了片刻说道:“叔叔,我来说。”
言语坚定又带着丝丝怒火,
李老汉微微张口,又艰难的颔首表示赞同。
秀微道:“我们本来是扬州府管辖处一座小县城江都的普通农户,爹娘因不愿我也在田间晒日头受苦,便找了一处绣房学习织布刺绣的功夫,将来有一技傍身,不愁养不活自己,将来即便嫁人了在婆家也有话语权。”
说到此处,秀微的眼睛里尽是对美好未来的期盼,只是下一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顿了顿,眼神凌厉了几分,声音重了些说道:“绣梦居!”
“的确如一场大梦,还是一场大噩梦。”
“绣梦居教授手艺的师傅陈华是江都家喻户晓的良师,名声极好,经他手的徒弟,无论是织布手艺,还是刺绣手艺都非同寻常。”
“我阿娘倾尽家中的银子,托了关系将我送进绣梦居学艺,在陈师傅的教导之下,我的刺绣功夫日益精湛。阿娘时常拿着我绣的绢子在手中不断地摩挲地说道:‘这是我姑娘绣的,多好看。’”
秀微凌厉的眼中泛着点点泪光,
“却不成想那陈华是一个衣冠禽兽,在我即将学成归家那日,竟——竟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