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望着还算素净的屋子,心中并无被特殊照顾的欢喜,只不过换了个单间被关押,外头与她擦肩过儿的宫女却十分艳羡,睡在大通铺没有私人空间,好比扒光了衣衫赤裸裸的被人盯着,谁不想要一间单独的屋子。
次日清晨阿蘅来到浆洗池边,在她的盥洗盆旁边放着几堆臭衣服,脏鞋子,即便她与十三爷相熟,作为浣衣局的宫女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
她已经进宫三月有余,入夏天气炎热,柳枝上的蝉鸣聒噪,她坐在矮凳上搓洗着衣服,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她的胳膊,腰肢麻木不仁,苦着脸心道:“全自动洗衣机在哪里?烘干机有没有?”
阿蘅抻着腰艰难地站起来去浆洗池边上打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衣裳的皂角,几日下来她的胳膊重得抬都抬不起来,吃饭筷子都握不住,由于从未干过此等粗活儿,十个手指头都被擦破,双手碰到水就会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这一日齐川英把浣衣局的宫女都喊过来站成一排,端着一个朱红漆盘,眉宇间透着怒意,说道:“宜主子的衣裳是谁浆洗的?”
“知道宜妃娘娘对浆洗的衣物十分严苛,还敢怠慢,”
“当真是不把上头的主子放在眼里,”
众人的眼神纷纷飘向阿蘅,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宜妃娘娘,十三爷都不能得罪,便皆选择沉默不语。
齐川英见她们互相包庇,眉宇的怒意跳脱而出,尖着嗓子啐道:“小贱蹄子们倒是学会了同舟共济,沆瀣一气,若再不从实招来莫要怪奴家心狠手辣,都拉去打二十大板,再革除一个月的银钱。”
“若是肯承认,或者举报者单只罚一人,你们掂量,掂量再说。”
阿蘅瞧着漆盘的衣裳有些眼熟,她来浣衣局有些时日洗得都是同一批衣裳,原来浣衣局众人早就知道宜妃娘娘的性子,把宜主子的衣物都留给她浆洗。
阿蘅扫了一眼其他宫女,脸上的惶然之色溢于言表,心中暗忖:“真是活该,吓死你们得了,一帮背地穿小鞋的小人。”
奈何这衣裳是她洗的无疑,阿蘅极不情愿地缓缓举手,说道:“宜妃娘娘的衣裳是奴婢洗的。”
齐川英脸色阴鸷,将漆盘的衣物摔在阿蘅的脚下,喝道:“阿蘅姑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