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春华手搭在宫女手背上出现在月洞门下,破碎的水仙花恰好摔在她面前,她身着缎面浅青色的氅衣,稍宽的袖口绣着一圈精致的茉莉,她惊惶,愤怒的神情有种迫人的美感。
“怎么回事儿,”
她愠怒的语气都带着一丝柔媚,
阿蘅挣扎着从花丛中爬起来,战兢地跪在郑妃脚下道:“奴婢该死,”
她的肩上粘了不少花瓣,头上还插着一支折断的花枝,茉莉花丛本就香味四溢,被一搅弄浓郁的香气刺激着嗅觉,直叫人想打喷嚏。
兰芝也跟着跪下来,嘴角藏着你死定了的笑意,
看着花田的一片狼藉,似乎早就注定要落花成冢,郑妃眼底的愤怒逐渐化为凄然,从阿蘅发髻取下那残枝哼笑几声,沉吟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阿蘅俯身磕头道:“娘娘恕罪,奴婢愿留下来照顾这些受伤的花儿,请你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她的手被陶瓷碎片割伤,汩汩的血液染红地上花瓣,纯洁又凄婉。
“受伤的花儿,好一个受伤的花儿,谁又不是受伤的花儿,”郑妃娘娘有些魔怔,以为闯下弥天大祸的奴才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有阿蘅明白其中几分意味,爱而不得,相思苦。
郑春华眼中含着泪,晃着手中的绢子道:“那你就留下十天半个月,把这些花救活,”便黯然离去。
被撇下的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兰芝,想要借刀杀人,这样轻飘飘一笔带过算什么。
阿蘅抽出白色的帕子止血,冷然道:“兰芝姐姐要麻烦您回去向德妃娘娘解释一番,我不小心弄坏了郑主子的花圃,要留下来做几日园丁,”
她故意拉高“不小心”这几个字的音量。
兰芝心中不屑,眼神却躲闪道:“你还是自个儿向娘娘禀报这烂摊子事宜,”
阿蘅道:“那要是我多嘴,说了些不该讲的,”
“兰芝姐姐,您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兰芝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饶是你污蔑也找不到证据。”
阿蘅冷笑一声道:“我又没说什么,姐姐这样着急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