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乱世。

    深冬的寒意越发浓厚,即便是站在阳光之下也冻的人直哆嗦。

    水榭连廊旁,有风正裹挟着落叶在结冰的水面上打着旋儿。

    窗户被拍打的呼呼作响。

    惊扰了沉浸在兵书竹简中的罗定冶。

    他感觉嘴巴有些干涩,端起一旁凉掉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后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就在这时,又听到一阵开门声。

    “爹爹。”

    是罗廷笙,端着热茶走了进来。

    罗定冶睁开眼,看着幼子,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子羽今日的功课做完了?”

    “当然做完了,只是儿子有一个问题不解,所以想请教爹爹。”

    罗廷笙说着将热茶放下,轻轻推开那盏已经凉掉的茶水。

    端坐着的小小少年绷着一张略带婴儿肥的脸,说起学问来倒像个老学究似的认真。

    罗定冶放松下来,喝了口热茶身心舒畅。

    “是何问题,困惑我儿?”

    罗廷笙抿了抿唇,似乎真的很疑惑,“儿子读《论语》,孔夫子说,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那么倘若是君主先无礼呢?”

    说着小少年声音微顿,看着父亲的眼睛,又问道:“爹爹觉的孟子所答如何?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

    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

    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罗廷笙虽然年纪小,却心思深。

    他诵读史书兵法,此刻也不过是变着法的试探,宣泄。

    为罗家,为自己,更是为了他的阿音姐姐。

    罗定冶没觉得自己的儿子这么想有什么不对,但还是需要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