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夏一低头猫腰钻过去,随口闲聊地:“学长,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是吧。”
燕度不知怎么的,语气里似乎隐隐骄傲起来,“我也觉着是。”
花祈夏循声抬头,见跟在她后面的燕度正揣着手,颇为“幼稚”地单脚跳下桥面,跳到了水渠右侧的人行步道上。
她敏锐地察觉到燕度话语里那股,与以往那种故意耍宝时的“自得”所不同的情绪,心中略感讶异。
于是花祈夏顺承着对方的情绪,好奇地试问:“学长,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妈给我取的。”
燕度顺口说,没什么犹豫,他跳到步道上后弯腰拍了拍小腿蹭到的沙土,抬头见花祈夏还要沿着桥面走,他正要扶她的手便没有从口袋里伸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地继续向前。
听见燕度提及自己的母亲,花祈夏更为诧异。
因为截至目前为止,她所认识的这些参与者们,给花祈夏的印象几乎都是残缺的童年与桎梏的家族。
正如她向黎胜南感叹的那样,好像只有阴影、悲惨与樊笼才能压榨出他们超乎常人的优异,塑造一个个看似“刀枪不入”的上位者。
因此他们大都不会主动提及自己的家庭与来处,而现在这些人更是几乎个个都强大到不需要用世家来印证自己的价值。
乔星灿、谢共秋、hadrian、黎胜南,白鸥……甚至她脱了层皮才回来的哥哥盛修……
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使花祈夏下意识认为,燕度这样自小脱离家族,无人撑腰甚至有过拮据狼狈生活的人,他张狂叛逆的背后,应该也有一段旁人不能触及的隐痛的。
所以现在燕度主动提及他的母亲,不但令花祈夏感到陌生而意外,更顾忌着不敢深入探问太多。
——一位为孩子取下好听的名字,还会被孩子挂在嘴边的母亲,会任凭自己的孩子被外人和家族欺负,又独自打工、居无定所么?
花祈夏不敢问。
所以她只轻声地:“‘云浓燕雁度,雪霁楚兰荣’,学长,你的名字寓意很好,和你本人也很像。”[注1]
燕度没有否认:“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