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王府正厅仿若被一层昏黄的纱幕笼罩,烛火在精美的鎏金烛台上不安地摇曳,将墙上斑驳的光影拉扯得忽长忽短。
观音奴身着一袭素色锦袍,身姿因有孕在身而略显臃肿,她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脸上带着几分倦容,却难掩眉眼间的关切。
听闻福伯踏入厅内的脚步声,观音奴立刻起身相迎,因动作稍急,身形踉跄了一下。
福伯见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稳稳扶住她,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语气中满是嗔怪:“王妃,您如今怀着秦王府的金孙,一举一动都得万分小心。这春夜寒凉,您怎么不在房里好好歇着,偏要出来吹风!”
观音奴抬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声音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福伯,您这么大年纪,还在深夜为我们母子奔波,与那些歹人拼死搏斗,这份恩情,我和殿下铭记于心。”
她微微侧身,看向身旁低垂着头的侍女,吩咐道:“快,将燕王府送来的天山雪莲取来,送去福伯房里。福伯身子骨硬朗,往后才能继续为秦王府操心。”
福伯听闻此言,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双腿一软就要下跪。“王妃,保护殿下和您,本就是老奴分内之事,当不得您如此厚待!老奴这条命,都是王府给的,为王府赴汤蹈火,那是老奴的荣幸!”
观音奴眼疾手快,伸出纤细的双手紧紧拉住福伯,脸上满是心疼:“福伯,您千万别这么说。
这么多年,您陪着殿下长大,对殿下的悉心照料,我都看在眼里。在我和殿下心中,您从来都不是奴才,而是我们最亲近的家人。”
雕花窗棂外,月色如水,悄然探入秦王府正厅,为屋内二人披上一层银纱。
观音奴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目光悠远,思绪仿若飘回了初入大明的时光:“福伯,犹记我初嫁入这秦王府时,身为蒙古女子,心中满是惶恐,生怕遭人轻贱。
是您,不动声色地将那些对我投以异样目光的下人尽数清出府去,让我免遭冷眼与欺辱。
我初来乍到,对府中诸事茫然无措,又是您,不辞辛劳,一桩桩、一件件,细致入微地为我介绍府中事务。府里的账目开支,您也毫无保留地呈到我眼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