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青石板被晒得发烫,倒是墙角的石榴树开得正艳,火红的花瓣不时飘落,给素净的廊子添了几分鲜活。
“殿下,臣妾没有这么娇弱。”观音奴嗔怪地瞥了丈夫一眼,发间新换的茉莉簪子随着动作轻晃,
“想我在漠北时,父王和哥哥从小教我骑马射箭,纵马奔驰百里都不在话下。”她抬手抚上微微隆起的腹部,锦缎裁就的襦裙裹着孕肚,勾勒出柔和的曲线。
朱樉却半点不敢松懈,眉眼间尽是担忧:“正是因为知道你从前的性子,才更要小心。
六个月的身孕,一步都马虎不得。”他的目光落在观音奴泛着红晕的脸上,想起这半年来她害喜时的模样——吃什么吐什么,人瘦得脱了形,看得他揪心不已。
观音奴被丈夫眼底满溢的关切暖得心头一颤,一股甜意涌上心头。
她伸手覆上朱樉放在自己肘间的手,掌心贴着他温热的皮肤,腹中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温情,轻轻动了动。
她低头望着肚子,嘴角噙着笑,在心底默默呢喃:“孩子们,你们什么时候出来啊?为娘可遭了许多罪了。”
微风穿堂而过,掀起廊下悬挂的湘妃竹帘,也卷起观音奴鬓边几缕碎发。
朱樉见状,立刻抬手替她将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远处传来福伯指挥下人搬运冰块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游廊,却丝毫扰不乱这方天地间的静谧与柔情。
蝉鸣声顺着雕花窗棂钻进来时,李易几乎是踮着脚尖穿过回廊的。
他怀里揣着的明黄圣旨被冷汗浸得发潮,远远望见朱樉正将切好的酸梅递到观音奴唇边,赶忙在三丈外立定,压低声音道:"殿下!宫里来旨了!"
朱樉握着银匙的手顿了顿,转头时眉峰已经蹙起。观音奴见状轻笑出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定是要紧事,殿下快去。"她抬手抚了抚隆起的腹部,腹中胎儿突然轻踢了一脚,像是在应和。
"倭国女子已经训练好了,"李易咽了口唾沫,偷瞄着朱樉逐渐阴沉的脸色,"陛下命您负责她们与大明士兵的婚配。"
"这老朱和大哥搞什么!"朱樉猛地起身,带翻了案上的青瓷茶盏,碎瓷与酸梅汁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