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风雪愈发猛烈,将两人的身影吞没在昏黄的光影里,唯有帐前"蓝""燕"两面帅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居庸关外三十里,枯黄的野草在朔风中伏成波浪,密密麻麻的帐篷如同黑色甲虫盘踞在荒原。
最大的牛皮帐篷外,两尊青铜狼首烛台吞吐着幽蓝火焰,帐前的女真战旗被风撕得猎猎作响,残破处露出底下暗红的血迹。
帐内,巴图鲁仰躺在铺着虎皮的胡床上,银制酒壶倾斜出琥珀色的马奶酒,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浸透了领口处的貂皮领饰。
他半阖着眼睛,混血的面容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格外妖异——高挺的鼻梁带着女真人的粗犷,薄唇却承袭了汉人特有的精致,眼尾微微上挑,琥珀色的瞳孔在阴影中泛着狼一般的冷光。
“汉人又退了。”帐帘掀起,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来,一名女真将领单膝跪地,“这次是退往居庸关,看样子是想凭险而守。”
巴图鲁缓缓坐起身,玄色锦袍下若隐若现的银色锁子甲随着动作轻响。
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的酒渍,露出森白的牙齿:“蓝玉和朱棣倒是谨慎。”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独特的喉音,像是来自草原深处的狼嚎。
他赤足踩在铺着羊毛毯的地面,靴筒随意丢在一旁,他走到挂着羊皮地图的帐壁前,巴图鲁修长的手指划过居庸关的标记,指甲上涂着暗红的丹蔻,在烛火下宛如凝固的血迹。
“居庸关易守难攻,但也容易困死自己。”他突然转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混血的面容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危险,“传令下去,让游骑继续骚扰,不必强攻。”
将领有些不解:“大汗,为何不趁势追击?”
巴图鲁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间,脖颈处的狼头刺青若隐若现:“汉人讲究‘围城必阙’,
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把他们逼进居庸关,再断其粮草,不出半月,这群困兽自然会自相残杀。”
他放下酒壶,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告诉那些细作,是时候发挥作用了。”说罢,巴图鲁走到帐外,寒风立刻掀起他的长袍下摆。
他望着远处居庸关方向,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