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谢昭正眼神复杂地站在粥桶旁边:“嗯?王爷,怎么了?”
谢昭勉强笑了笑:“先前我随着皇兄和同窗到雒阳游学,我自以为,同师长一起深入民间,了解了民间疾苦。可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看到的那些根本算不得苦,只能算作士族的牢骚。”
谢昭轻笑一声,像是在嗤笑自己的天真和浅薄。他抬起左手捂住眼睛,声音轻得像是要随风散开:“昨夜你同我说那些话时,我其实并没有很深刻的认知。哪怕今日随你来为他们发粮食和衣衫,也带有别的目的。乐安,见过他们之后,我惭愧。”
师乐安其实很能理解谢昭,任何有良知的人,面对自己的同类遭受苦难,内心都会饱受煎熬:“是啊。东都雒阳花团锦簇,达官贵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却有这么多百姓在苦苦挣扎。”
“王爷不用惭愧,君子论迹不论心。您今日来了,为他们带来了食物衣物,接下来还要为他们解决生计,他们只会感谢你。”
好一个君子论迹不论心,让谢昭的心情好受了不少。放下衣袖后,谢昭眼神逐渐严肃:“陛下登基至今,大景之内海清河晏,没想到就在雒阳,就在天子脚下,有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雒阳官员失职,该死。”
师乐安张张嘴,很想告诉谢昭,无论是前朝还是大景,没有所谓的海清河晏。无非是上位者和他们的小团体享受到了利益,而下面的百姓一直在承受苦难。
想了想后,她还是闭嘴了,因为她知晓有些事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有些道理,现在的谢昭还不能体会。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努力,除了十几个人实在说不清情况外,剩下的八百多号人的信息都被部曲记录了下来。就连外出乞讨的流民,也听到了风声回来了,而此时河南尹才带着雒阳县令等一群官员姗姗来迟。
见到宋章他们前,谢昭原本以为自己会压不住火气,冲着他们大发雷霆,责问他们为何没能好好安置流民。可是等真见到这群官员时,谢昭发现自己的心情平静得可怕。
这都是因为他的身边有乐安,乐安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问责,而是安置好百姓。怒斥官员当时解气,等他们走了,这些百姓会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谢昭将流民的信息整理而成的册子握在手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