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囚室。
顾砚卿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上,昔日风度翩翩的户部侍郎,如今形容枯槁,眼神浑浊,如同丧家之犬。
当狱卒好心地将贤王安插内鬼图谋沈府的详细供状,不小心掉落在他的牢房外,又被路过的赵雪棠捡起,无意间念给他听时,他眼中的最后的光亮也熄灭了。
“完了……全完了……”
他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褪。贤王彻底倒了,连最后的暗棋都被拔除。
他顾砚卿,还有什么指望?
赵雪棠站在牢门外,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眼中却并无半分得意,反而充满了更深的绝望和恐惧。
贤王这条大船沉了,她这颗被绑在船上的棋子,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和顾砚卿,如今不过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好过。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冷冷地瞥了顾砚卿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你的下场,或许,也是我的。
两人之间,再无争执,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冰冷的绝望,在肮脏的牢房里蔓延。
沈府,内室。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软和的锦被上。
沈若岚侧卧在床榻边,看着熟睡的儿子,眉眼间的疲惫都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小家伙睡得很香甜,粉色的小嘴微微嘟着,呼吸均匀,带着淡淡的奶香。
沈若岚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儿子软软的胎发,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软。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珍宝。
想起地牢里王七的供述,她心中仍然后怕不已。
若非她和亦无归及时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孩儿不怕,娘亲在。”她低声呢喃。
她轻轻握住儿子的小手,那小小的、软软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抓住了她的食指。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为了这个孩子,为了沈家的清白,为了那些枉死的忠魂,她必须变得更强,更无情。
怀中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小嘴动了动,发出模糊的呓语。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