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失血而苍白的脸颊愈发透明。
她的肩胛处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还能看到血迹滲出。
然而，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却异常明亮，不见丝毫伤后的脆弱，反而燃烧着近乎偏执的冷冽火焰。
沈若岚微微颔首，并未看他，目光依旧落在窗外那沉沉的暮色上。
“朝堂上的事，都知道了？”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异常平静。
“是。”
亦无归将朝堂上的唇枪舌剑、皇帝的最终裁决，一五一十地详细禀报。
包括皇帝那番安抚之语，以及对张承暂缓处理的决定。
听完，沈若岚嘴角勾起几不可察的冷笑。
果然是帝王心术。
安抚，是为了稳住她，稳住沈家军，更是为了稳住北境防线。
彻查，是为了将水搅浑，把鬼影楼推到明面上，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也给了他自己坐山观虎斗的时间。
至于张承不过是皇帝暂时搁置的一枚棋子，有用时自然会捡起来。
“一个月……”沈若岚低声重复着这个时限，眸光幽深，“陛下倒是会给刑部出难题。”
亦无归沉默。
一个月内查清鬼影楼和幕后主使？
谈何容易。
鬼影楼行事诡秘，如同暗夜里的毒蛇，这么多年来，朝廷对其都束手无策。
“不过，”沈若岚话锋一转，“陛下的公道，从来不是靠别人施舍的。他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不是让我们坐等刑部那群官老爷磨洋工，而是让我们自己，去把这个公道，抓在手里。”
亦无归心头一凛，立刻明白了沈若岚的意思。“将军的意思是……”
“传令下去，”沈若岚坐直了些，牵动了伤口，让她轻轻蹙了蹙眉，“召墨影卫，立刻来见我。”
亦无归眼中闪过几分了然。
墨影卫终于要全面启动了。
“是！”亦无归领命，起身快步离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沈若岚一人。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药味似乎更浓了。
这一次，是她大意了。
自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