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很远。

    分不清谁的跳动,激烈宛若打鼓。

    衬衣被风鼓出弧度,他们风一般驶向城市繁华,又在浮光跃金中驶入崎岖小道,最后车轮陷进一片安静的白沙。

    温凝察觉到自己失去平衡。

    她卸力,随机车一起倒进柔软的细沙。

    这里是海边沙滩。

    夜晚无人的大海犹如猛兽,黑色水面浪潮迭起,哗啦哗啦席卷着奔向岸边。

    她在沙滩上闭眼躺了一会儿,扯掉头盔。碎发汗湿地贴在脸上,黏黏糊糊宛若春潮来袭。

    温凝懒得管,头偏向另一侧。

    “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数不清了。”男人闭着眼。

    他松弛地躺在细沙上,胸膛微微起伏。

    海风咸涩吹在身上,温凝直勾勾盯着他:“你就是过的这种日子?”

    “安稳很久了,小姐。”他拖着懒散的调子,忽然睁眼。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她,他笑了下,“所以我差点忘了,你在我这里并不安全。”

    “什么意思?”温凝说。

    他用平静的语调:“不然你还是住回酒店。”

    温凝在他平和的目光里点点头。

    “我今天就搬走。”

    “好。”他的声音更哑了。

    一个巨大浪头拍向岸边碎石,远处汽笛声长长划过黑暗。温凝在这声汽笛收尾的间隙突然问:“有扎头发的东西吗?”

    “有。”

    他拨动左腕上一枚腕表,露出一截草绿。

    那是她曾经遗落的发绳。

    今晚在血液里流淌的躁动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或许是肾上腺素狂飙产生了什么后遗症,温凝接过那枚发绳的同时五指微张,拉住他的手。

    男人指节比她宽大许多,握满了也只到指根。

    她握紧不放。

    “谢之屿。”

    风吹乱她的长发,连带嗓音里破碎的语调。

    短短三个字被她喊得让人心口发紧。

    沉默的一秒。

    激烈挣扎的一秒。

    他突然翻身坐起,手反握住她的,直直插进指缝。

    规则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