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热。”温凝说。

    她嫌热,于是谢之屿转身,去热气氤氲的浴室里找到干毛巾,下巴点点床沿,是让她坐上去的意思。

    温凝听话坐下,感受到身后的人将毛巾搭在她头发上,一缕一缕耐心地擦。

    “谢之屿。”

    男人声音疏懒地落在耳边:“想说什么?”

    她有很多正事想说,话到嘴边,变成了:“你以前给别人这么擦过头发吗?”

    换作平时他不会正面回答,说不定就用什么插科打诨的话混过去。但今天,他很认真:“你第一个。”

    “那以后呢?”温凝又问。

    擦拭头发的动作微怔。

    温凝仰起头,眉眼弯了起来:“我随便问的。”

    他垂眸,视线与她相对。

    忽然开口:“以后你也是唯一一个。”

    她的嘴角耷拉下来,又哭又笑的表情。

    谢之屿替她扶正脑袋,混不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也是随便答的。”

    他很坏,这样的回答让人分不出真假。

    温凝安静地坐在那好久。

    月上高楼,清辉被城市灯光掩盖。她终于明白小时背的那句海生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是在什么心境下写的了。

    谢之屿抬头看的那盏明月,也是将来她在京城看的那一盏。

    眼眶一热,她止住。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脑子里的杂念被她硬生生甩开,她听到一丝不苟替她擦着湿发的人在身后毫不犹豫地说“好”。

    她小心翼翼:“可是你要答应我,听了不能生气。”

    拿着毛巾的手指骨青白,谢之屿在克制某种情绪,却仍然想着手下动作要轻:“我什么时候对你生过气?”

    “上次。”温凝道。

    那一次言不由衷,她记得好深。

    谢之屿投降:“我的错,这次不会再生气。”

    得到他保证,温凝才把今天在何溪那打听来的事情转述给他。

    言末,她问:“你觉得会是京城那个崔少爷吗?”

    “不会。”谢之屿态度笃定。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