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屿,这么多年我给你们母子不少。在金钱上,我想我已经问之无愧。”

    问之无愧?

    谢之屿好像听到什么笑话,嘴角扬了起来:“是吗?那你晚上有没有做过梦,梦到她来找你借钱?”

    那人眉心短促一拧:“这些年你在何家做,还没明白过来当初我为什么没答应吗?”

    谢之屿的笑凝在嘴边倏然回落。

    他默默咬紧牙。

    看过那么多赌客的生死,他太明白了。

    他曾经试着干涉过一些赌客的人生,前后六十几人,输的时候再怎么惨一觉醒来他们依然蠢蠢欲动。

    那么多人,只剩卓刚撑着他最后一丝即将崩溃的神经。

    那是种陷入沼泽无可生还的状态,无论往里投多少钱,都会随着一时侥幸而淹没不见。

    而当初他的母亲早就疯魔了。

    他很明白那种无法回头的状态。

    深吸一口气,谢之屿道:“如果你知道她会寻死——”

    男人打断:“我给过她很多次回头的机会。”

    谢之屿微怔,而后笑起来:“是吗?”

    “那些年你母亲在我手上陆陆续续拿过去两个多亿。阿屿,你说我算不算仁至义尽?”

    如果找他来是谈钱的。

    他自己尚且活得乱七八糟,两个多亿,的确在他能力范畴之外。

    赚到手里的钱给了福利院给了社会慈善机构给了手底下的人买房安家,唯独没给自己留。

    谢之屿垂下眸,指骨青白地搭在扶手上:“看来这笔生意我是非谈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