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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闭的房间里烛火昏黄,映着两个人的影子照在墙上。
许是两个人靠得太近,影子叠在了一起,互相交融着纠缠不清。
溪亭陟看着她,“你与朱衍同门数年,应当猜到了他为何要暴露你的身份。”
她没猜到。
李杳既没有猜到是朱衍暴露了她的身份,也不知道朱衍为何将金宝带上虞山。
现在想来,朱衍上次在李醒清面前护着金宝,想必也是因为知道了金宝的身份才不让李醒清探金宝的筋脉。
李杳避开溪亭陟的视线,从溪亭陟身边擦肩而过,她走到桌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李杳已经死了,我没有办法将以前的李杳还你。”
李杳的声音很淡,还有些冷。
溪亭陟转身看着她,缓缓走到她面前,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壶拿在手里。
“那福安和椿生的阿娘呢?”
“她也不见了么?”
溪亭陟没有说“死”,而是说不见了。
李杳从始至终都没有死,只是改变一副样貌一副嗓音和一个身份到凡间去渡劫罢了。
李杳至始至终都还活着,只是那副凡人李杳的样子不见了。
溪亭陟拿走了李杳手里的茶壶,茶杯里的水没有盛满,只浅浅地盖过了杯子的底部。
李杳垂眼看着浅浅的茶水,默声道:
“我以无情入道,凡间那几年,便是掸尽我对世间所有的感情。”
在最后的那一年里,李杳经历了情爱、情义,体会过了两厢抉择的艰难,也曾为了一城的百姓而自我牺牲。
那便是世间最复杂也最强烈的情感。
无情道并非无情,而是尝过世间万般心酸之后的大爱无疆。
苍生道在最亲近的一人与众生之间艰难的徘徊,但是无情道不会,无情道之人,会杀伐果断地杀了那一个人。
没有人与众生同等重要,也没有人可与苍生作比。
溪亭陟不能,金宝银宝也不能。
李杳垂着眼看着茶杯,她不希望有一天,溪亭陟和孩子成为苍生之外的另一个选项。
“溪亭公子,你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