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亭陟垂眼看着他,用衣袖擦去小崽子的眼泪。
三岁的崽子知道要脸了,他抱着溪亭陟的腿,将脸埋在溪亭陟的腿上哭,不愿意让溪亭陟瞧见他掉眼泪的样子。
霜霜姨跟他说过,他是小男子汉,小男子汉是不能掉眼泪的。
溪亭陟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她没有生气。”
“她只是生病了。”
溪亭陟想,李杳这次醒来,情感似乎被封闭了。
比起在瑜恒山想要杀了他的神情,现在的李杳,脸上少了一抹杀意,多了一抹冷淡。
像是千年不化的玄冰,冻伤了孩子尚且稚嫩的手心。
安抚好金宝过后,溪亭陟站在竹屋的屋檐下,半晌后,他抬起手,指尖在半空中勾勒两笔。
片刻后,半空中多了几个字。
半空的字化作一抹灵力,朝着山下飞去。
若是想要解蛊,便要知道李杳体内的蛊虫是什么。
若是朱衍也不知道她体内的蛊虫是什么,那他便只能去虚山水寨探个虚实了。
李杳闭关了。
她闭关了半个月,溪亭陟便带着金宝在虞山上住了半个月。
她闭关期间,奉锦出现在了山下,被出去采买东西的野猪精带上了山。
他站在竹屋的院门前,看着竹屋前拿着树枝练剑的小家伙,脸上的笑容刚要绽开,下一秒便瞥见了窗里面喝茶的溪亭陟。
奉锦的笑容一僵,他站在原地,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溪亭陟看了很久,抬步朝着竹屋里走去。
路过小家伙时,小家伙还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奉锦便越过了他。
小家伙抬头看着奉锦的背影,小小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他好凶。
“福安。”
溪亭陟坐在窗前,看着他道:
“若是累了,便去喝口水了再练。”
小家伙闻言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阿爹不用担心我,我还能接着练。”
师叔说练剑要勤勉,等他把剑练好,师叔定然就不会生他的气了。
“溪亭兄,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