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禁宫秘史:那些被史书屏蔽的吐槽 > 第15章 唐敬宗李湛(1/11)
    天边泛着鱼肚白的时候,我总爱趴在紫兰殿的窗棂上数麻雀。檐角的铜铃被晨风拨得叮当响,守夜的老宦官靠在廊柱下打盹,手里还攥着半块冷掉的胡麻饼。那年我七岁,长安城刚下过第一场春雪,殿前白玉阶被扫得能照见人影,却总在日头升起时化出几汪水渍,像父亲案头那方洇了墨的澄泥砚。

    我是李湛,元和四年(809年)生在大明宫东侧的别院。母亲王氏原是郭贵妃身边的梳头宫女,那夜父亲醉酒闯进偏殿时,她正跪在地上收拾打碎的琉璃盏。这件事后来成了宫人们私下嚼舌根的谈资,直到我五岁那年被正式记入玉牒,掖庭令带着十几个嬷嬷连夜改了三遍起居注,硬是把我的生辰挪到了昭德殿暖阁。

    十岁那年的上巳节改变了我的人生。曲江宴上,父亲带着群臣在芙蓉园斗鸡,我躲在假山洞里看蚂蚁搬家。忽然听见有人喊\"太子落水了\",抬眼就望见太液池边乱作一团。我那同父异母的兄长李宁,前日刚加冠的太子,像片枯叶在春水里浮沉。三天后,我在思政殿闻到股奇怪的焦糊味,母亲死死捂住我的眼睛,可我还是从她指缝里看见几个黄门抬着具黑漆漆的棺椁。

    父亲的眼泪在灵前流了半月,直到秋猎时射中头鹿才重新露出笑模样。冬至大朝会那天,我穿着新制的绛纱袍跪在含元殿中央,礼官拖长的尾音在梁柱间回荡:\"册皇长子湛为太子——\"金册硌得掌心发疼,我盯着面前蟠龙纹的砖缝,突然想起兄长教我玩双陆时说过的话:\"这宫里最要命的就是"应当"二字。\"

    成为储君的日子比想象中枯燥。卯时三刻就要坐在崇文馆背《贞观政要》,侍讲学士的唾沫星子能溅湿半张书案。申时跟着羽林军练骑射,四十斤的柘木弓常把我虎口磨出血泡。最烦人的是每月朔望要代父亲祭太庙,九旒冕压得脖子发酸,玄衣纁裳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端午的角黍。

    但我自有找乐子的法子。西内苑的马球场荒废多年,我让贴身宦官刘克明偷了尚乘局的鞠杖,带着二十几个小黄门把荒草踩成了平地。有回打马球砸碎了拾翠殿的琉璃窗,郭太后气得罚我抄《孝经》,我趴在案上画了整页乌龟,墨迹未干就被父亲撞见。他拎起宣纸对着光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这龟甲纹路倒是比王羲之的"永"字还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