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撒娇让他背着她走才行。
展信佳记得她以前还没有这么娇气。
小时候习武时哪怕摔断腿、肋骨骨折,手掌被磨出血泡,被打得就剩半条命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委屈过。
自从待在小沈大人身边之后,他总是惯着她纵着她。哪怕一点点小伤都紧张得不行,哪怕只是着凉发烧他都会坐在她床头守她一夜。
一旦有人心疼,那些原本可以忽略的委屈就好像格外难以忍受。
只是想起这些,她又要哭了。
幼年时她也总是这样噙着眼泪一边哭一边同人打架,展信佳从不觉得掉眼泪或者哭是什么很丢脸的事情,这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
至少她拥有一边哭一边狠狠重拳出击的勇气。
再次格挡住怪物的攻击,艰难的斩断他半条手臂。
恍惚间,展信佳兀的隐隐感觉有些不安,心跳不自然的加速跳动。
凭着感觉,她倏然警觉的转身回头。
树林深处,一点银光,寒芒乍亮。
那是一支搭在弦上的箭——!
在她意识到不好的时候,那只利箭已经划开雨幕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她的方向破风而来。她想躲,却被怪物用残余的一只手死死的以蛮力扼在原地,一时间竟无法挣脱。
她瞳孔缩紧,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箭头划起一道凛冽的银芒逐渐在她视线里放大。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抱着她将她扑向了一旁。
展信佳只觉眼前一黑,酸痛的膝盖在被对方抱住时因惯性不受控制的往后踉跄着跪倒在地,这一磕,疼得她张开嘴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等混沌的意识再次清明,睁开眼,看见的便是青年那张苍白羸弱的脸。
雨水将他披散的漆发淋得濡湿,有几缕紧贴在脸侧,而他唇瓣发乌,脸上毫无血色,天青色的衣袍被腹部汩汩往外涌的血浸出深红色一团。
失去温度的手掌缓缓贴上她的侧脸,他嘴角勉强扬了扬,像是在笑。
可启合的唇,分明说的是对不起。
对不起,他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家长。
即便前二十多年他一直活在别人的夸赞中,被敬仰,被神塑,将他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