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兄弟,我家老四今日回学堂念书,天不亮,他父子二人就上路了。”
“这是什么意思?”孙老六极度不满,“耍我呢?”
“兄弟莫要生气,你花大哥又不是不回来。”
“说好了今日给钱的,怎么?要耍赖?”
“兄弟何必说这话?你我两家相处了不是一日两日,你花大哥什么样人,还不清楚吗?他明日就能回来,烦请兄弟再宽限一日。”
“许是借钱去了吧?”孙老六身边一个年轻人说道,“六哥一下子要六千铢,花大哥一时拿不出也是有的。”
“孙奇,你倒是会替他人说话。”孙老六回头瞪了他一眼。
“唉,没错,就是借钱去了。”花王氏立刻借坡下驴,“一方面送老四去学堂,一方面去府里借钱。”
“既是这般,便宽限你们一两日。”花王氏不当家,当家人出门在外,孙老六知道堵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要是我下次来,你们还拿不出钱来,可别怪我不顾情面。”这么说着,朝屋里看了一眼,意有所指,“你们家值钱的东西也不少。”
打发走了孙老六,花王氏不由得抹了把汗,撸起袖子准备收拾收拾家里。她今天没办法去地里,一场大火,把家里家外弄得乱七八糟。再加上女儿精神萎靡,儿媳妇情绪不安,她也放心不下。
花百娆慢慢的靠近自己曾经睡觉的卧房,里面一片狼藉,灰烬满地。她的床帐都已经碳化塌落了,原本堆了高高的药材,也只剩黑黑的颗粒。
这间屋子,到处都是黑的;她的眼里,也到处是黑的。
“五丫头,”花王氏见自家女儿进了厨房,立刻进来将她拉出去,“烧都烧了,你进里面去做什么?万一房梁塌下来,你的小命不要了?”
花百娆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还没有哭过!
那日许家来退婚,她不曾哭;她去找许晏,却没找到,也不曾哭;昨夜一场大火,将她的事业烧没了,也没哭。
可是现在,她却是忍不住了!
花百娆拔腿夺门而出,离开家门,往翠屏山上跑去。
后面,花王氏回过神,慌乱的叫起了自家儿媳妇,婆媳二人忙去追赶。
“五丫头,你可别想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