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铜铃也似的巨目瞬间充血,虬结肌肉贲张,整个人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凶兽,散发出骇人气息。
“放你娘那个罗圈屁!”
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声浪滚滚,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连屋檐积尘都簌簌落下。
“哪个狗娘养的杂碎,敢往俺主公身上泼脏水!”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找死!”
话音未落,典韦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然探出。
其势快如闪电,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恶风,直抓向那名宣令都尉。
那都尉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猛然攫住他的衣甲。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便如同稻草般被轻易拎起,而后狠狠甩飞出去。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弧线,砰然撞倒了身后好几名躲避不及的官兵。
骨骼碎裂声隐约可闻,都尉落地后猛喷一口鲜血,蜷缩在地,发出痛苦呻吟。
“保护大人!”
“大胆凶徒!竟敢袭官!”
“拿下!快将他们拿下!”
周围官兵短暂惊愕后,立时骚动起来。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刀枪,或惊或怒,呼喝着便要上前围攻。
寒光闪烁,杀气弥漫。
一场血腥冲突眼看就要在驿馆内爆发。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恒的声音响起。
不甚响亮,却带着一股沉凝力量,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目光扫过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再联想方才都尉所言罪名,心中已是一片雪亮。
栽赃陷害!
而且是如此拙劣又狠毒的手段。
是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按捺不住了?还是宫中那位张常侍终于露出了獠牙?
无论幕后黑手是谁,他们的动作都快得惊人。
此刻若是在这驿馆之内,与代表官府的兵士发生大规模流血冲突,无论起因如何,最终只会坐实他“拥兵自重”、“暴力抗法”的罪名。
那正是敌人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典韦,子龙,退下。”陆恒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却蕴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