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外,正巧听见里头传出一声绵长沉重的叹息声,很轻,几乎要被树上的虫鸣盖过去。
宋稚绾悄无声息地从门边探头进去瞧。
身侧的烛光将男人的身影拉长,骨节如玉的手掌翻动着案上的折子,另一只手拎笔沾墨,落下朱批。
深邃的眉骨在眉眼处投下阴影,和寂静的夜色相映。
清贵淡漠,风骨孤傲。
宋稚绾瞧得走神,直到折子被扔在桌案上发出声响,她才回过神来,把头缩了回去。
瞧不出来,一点儿也瞧不出来。
也不知晓太子哥哥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可她不过是在公孙府用膳回来晚了些,何至于生气呢?
透过门上的光影,隐隐可见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摇啊晃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萧琰看了半晌,将视线移回手中的折子上,清凌低沉的的嗓音悠悠传出门外。
“既回来了,还要躲着孤吗?”
他几乎一日都未曾瞧见她的身影。
早朝后急急忙忙赶回来想陪着她用早膳,她倒是乖得很,三两口就用了一碗粥一碗豆浆,吃了几块点心就说饱了。
萧琰正纳闷着,就见她说今日要出宫。
这一去,若不是他叫人去接回,只怕她今夜就要宿在公孙府了。
萧琰一日忙得恍惚,即便抽不开身也赶回宫想陪她用午膳。
可回了宫才想起,只他一人在。
看着一桌子珍馐美馔,萧琰只觉得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王忠苦口婆心地劝啊,“殿下,你这样会饿坏身子,好歹吃一些吧……”,没成想劝着劝着,男人索性筷子一撂,转身便走。
还吃什么吃?
左右是无人在意他的,要这身子做什么?
门外的身影颤了一下,知是躲不过了,才垂着头,一步一步地挪了出来。
宋稚绾深吸一口气,笑颜如花娇:“太子哥哥说什么呢,今今在跟哥哥闹着玩儿,没想到太子哥哥竟如此厉害,这就发现了。”
萧琰鼻间轻哼,对她拍马屁的行径毫不受用。
声音凉丝丝:“孤还以为今今不打算回来了,正想让宫人下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