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天光像淬了霜的剑刃,切开盐仓废墟的晨雾。沈青禾倚着断墙擦拭长剑,银辉在她耳后朱砂痣上流转,忽觉指尖触到片干燥的茶叶——不知何时,陆九渊竟将昨夜焚化的“冷萃龙井”茶渣,摆成了蝴蝶形状贴在她伤处。
“伤口沾了茶香,连愈合都带着回甘。”她望着掌心的碎玉,忽然想起九岁那年,后山雷雨中救她的少年,他的掌心也有这样的蝶形红痣,“那时他说,‘等你长大,这剑便赠你’,可后来……”
剑鞘轻响,沈青禾猛地转身,却见陆九渊抱着茶篓站在逆光处,铜铃上的《凤求凰》琴纹映着朝霞,竟与她剑鞘底部的暗纹严丝合缝。“姑娘可听说过,”他指尖划过茶篓底的灼痕,“百年前有位剑仙,总在茶香里练剑,她的剑穗上,永远缠着半片茶树叶。”
沈青禾怔住了。她想起亡母临终前塞给她的碎玉,上面刻着“剑胆茶心”四字——那是她从未对人说过的、家族传承的秘密。而此刻,陆九渊袖口露出的、与她碎玉同纹的蝶形胎记,正在晨雾中发出微光。
“王员外的鲛人泪,是魔道的饵。”陆九渊忽然递过个茶包,里面裹着片染血的盐晶,“昨夜阿白跟踪面具人,看见他进了‘听雨轩’——那是专收妖物的黑市。”他的声音低下来,“十年前鹰嘴崖的山火,与这鲛人泪的妖气,是同一种味道。”
沈青禾的剑突然出鞘三寸,剑气震落墙头残雪:“我曾在听雨轩见过相同的白虎纹,他们收的不是鲛人泪,是花妖的精魄!”她忽然抓住陆九渊的手腕,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握剑的茧,却偏偏带着茶香,“你究竟是谁?为何懂我陆家的‘剑茶共鸣’?”
茶香忽然浓烈。陆九渊望着她眼中的自己,忽然看见九世前的雷雨天:少女抱着断剑蜷缩在崖下,后颈朱砂痣被血水染红,他用掌心的蝶形胎记贴上她伤口,将毕生剑意融入她的剑穗。“那时你说,”他轻声道,“‘等我成了天下第一的镖师,就来寻你’——可你不知道,每一世你握剑的手,都在我茶香里泡了十年。”
沈青禾猛地松开手,耳尖通红。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鼓,竟与陆九渊铜铃的节奏分毫不差。远处传来阿白的呼唤,少年货郎拎着新采的“雪顶乌龙”跑来,耳尖白绒上沾着片蓝色鳞粉——正是鲛人泪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