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的第八颗头颅在黎明前崩裂时,东海之滨的茶田正泛着新芽的微光。陆九渊的茶担横在茶汤海中央,七香茶的余韵已熬成琥珀色的结界,将魔神的本源——那团曾被污染的茶妖精魄,轻轻托在掌心。他看见精魄表面的毒纹正在消退,露出底下细腻的茶脉,竟与自己心口的双生蝶印记一模一样。
“青禾,把剑收了吧。”他望向悬在浪尖的沈青禾,她红衣上的血迹已被茶香染成红梅纹,“你看它,不过是片被揉皱的茶叶,在沸水里终会舒展。”沈青禾闻言,红梅剑“当啷”入鞘,剑穗上的小妖新芽突然绽放,化作蝴蝶停在魔神精魄上,翅膀拍打出的,竟是陆九渊教她辨茶时的轻声细语。
苏明月的《茶经》在天位自动合页。她望着罗盘上逐渐淡去的魔障,忽然轻笑,玉佩上的裂痕竟被茶香弥合:“原来最厉害的卦象,不是算出来的,是活出来的。”指尖划过“地天泰”卦,云海中浮现出月神的身影,她正将银壶中的玉露洒向人间茶田,唇角挂着从未有过的、释然的微笑——她终于明白,陆九渊碎魂下界,不是堕入轮回,而是让茶香在人间,熬出了比神性更温暖的、救赎的可能。
柳如是的水袖在地位轻轻收拢。她望着帕子上新生的茶纹,每道都在记录这场战斗的最后时刻:老郎中的药庐灯火、孝子的坟前茶花、富商的茶园新苗,都成了帕子上的刺绣纹样。“你看,”她将帕子递给陆九渊,“连魔障都成了这人间故事里的,一味苦茶。”帕角的双生蝶突然振翅,带着魔神精魄飞向岛屿中央的四色花树,那里的枝桠正自动裂开,为新的魂灵腾出栖息之所。
陆九渊的掌心传来精魄的轻颤。他忽然想起在茶神殿看见的本命茶盏,此刻手中捧着的,不正是那盏的人间化身?精魄表面的最后一道毒纹,竟化作他初入人间时的茶担剪影——那是所有故事的,也是所有魂灵的归处。“喝了这壶茶,便忘了前尘吧。”他轻声说着,将精魄放入茶汤海,看着它随波逐流,最终停在某个渔村的茶盏里,化作渔民晨起时的第一口暖茶。
风暴彻底平息的瞬间,东海之滨响起了千万个茶盏相碰的清响。沈青禾听见远处传来老郎中徒弟们的歌声,唱的是新编的《茶魂谣》;苏明月看见《茶经》的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四人的剪影,茶担、宝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