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茶室中一声铜铃声响起,七娘子顺手拉开墙上的一扇小窗,取出一个卷轴抵上。
谢无昙展开卷轴,上面数行小字黑白分明。
卷轴所载:仪妃宫中得信,三皇子急病月余,全身红斑伴有咳嗽喘息。久治不愈之下,偶有太医察得与所用熏衣香有关,疑似中宫涉事。
七娘子道:“此时还捂着,应是仪妃在等时机,若三皇子严重了,那中宫的罪名可是谋害皇嗣。”
谢无昙赞同,低头吹茶道:“应该不会等太久了,皇后那里已知道此事。今日东宫急召崔少师入宫,为的正是此事吧。”
“其实此事与我们不二楼并不相关,少主是要偏帮哪一边吗?而且仪妃敢以幼子的性命相博,怕皇后的困局不好解。”七娘子疑惑。
谢无昙一笑,拿起糕点继续吃了起来,“好解,围魏救赵即可。不过我们确不用帮,将水搅浑不是更好。七姐姐,还劳你费心,如此做便可……”
崔铭修从东宫回府已是黄昏,只觉得身心俱疲,喉咙一阵痛痒,顿时急咳起来。到书房将将坐下,便见影子立在了面前。
“公子,可需让人请府医。”
崔铭修拿出绢帕捂住口,半晌才答:“无妨,旧疾罢了。”
话方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影子皱眉,忍不住再道:“公子当好生修养,切忌操劳过度。”
崔铭修点头,强压住喉头的不适,“你退吧,我处理完手里的事就休息。”
影子叹气,不再多言,转眼消失在书房。
房中安静下来,咳嗽声更显沉重。崔铭修从袖中摸出瓷瓶来,自瓶中倒出一粒豆大的药丸塞入口中,片刻后咳嗽终于止住了。
他半躺在圈椅上,轻阖上双目,将今日东宫之事在脑中过了一遍。
今日一入东宫,太子便跪在他面前道:“先生,母后说您是卫家的耳目,学生却敬重您,从未曾怀疑过先生对孤的忠心。如今母后危在旦夕,请先生倾力相助。”
帝灏与皇后是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太子难得是皇帝的嫡长子,出生便是大周储君,可历朝历代又有多少能将太子之位坐到登基之日的。
前世,几年后的宫变之中太子被废后发配岭南,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