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铭修只觉得肺腑难受,胸口那股腥热便要破防而出。他连忙摸出瓷瓶来,从里倒了药丸送进口中。服下后依然觉得效果不佳,咳了几声后,又去拿瓷瓶。
一只手截住了他,赵言西已收起了笑脸,“崔铭修,你知道这药丸里面有什么吗?”
崔铭修用力抽手,“不就是五食散。”
赵言西见他面不改色,顿时恼火,“知道你还这样吃,不怕死是吧。”
崔铭修笑了起来,那张清俊的脸上竟带着几分痴狂,“死……我残躯一具,又何惧赴死。”
赵言西难得露出疾言厉色的形容,一把将他手中的瓶子夺走,“不就是为个女人,崔铭修,你看你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样子,还真不如死了。”
崔铭修只觉疲惫,无力地将身体靠向了身后的石桌,仰头吸了一口气。残月晦暗的光洒在他脸上,让他的脸色更显苍白清冷,“不能死,她让我活着,以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
赵言西见他满眼悲哀,虽觉得他不争气,却也忍不下心再骂,默了片刻只道:“崔铭修,我且问你,你想不想见她。”
崔铭修眼中那一汪死水,仿佛泛起了微澜。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吐出几字:“她不想。”
赵言西唇角扯了个笑,捋了捋额前散落下来的几缕碎发,道:“行,只要你想,我便帮你去请。这世上,还没有我言公子办不成的事。”
崔铭修多了些精神,几分严肃地道:“你要做什么?万不可伤害她。”
赵言西被他气笑了,“你当我是影子,还能将人绑来不成。放心吧,害不了她。人我会帮你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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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末天气,毓坤书院中处处可闻蝉鸣,已有了夏日独有的热闹。卫书萱与周宁儿的死,在书院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卫书萱曾在辰字斋就学,作为继任斋长的常惜嘉碍于同窗情谊,带着几个女学生前往卫府悼念。
回来后,常惜嘉颇为感叹地与谢无昙絮叨,“你说卫书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大善事,死都死了,还能让崔先生为她守丧。”
谢无昙想了片刻,答道:“看来崔先生对卫书萱是真有情。”
常惜嘉觉得不可思议,却找不到反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