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近三十年,毓坤书院可谓是名声大噪,连当初十分瞧不上书院的宋大儒致仕后,也去了毓坤书院为女子们教学。
因着宋大儒的面子,早年就有太学的博士抽空前往学院为女学生们讲学,近几年因为帝灏的首肯,竟能请到如崔铭修这样的少师前来客讲。
于是毓坤书院成了香饽饽,因宋夫人不愿扩建,所以每年席位有限,今时今日已到了一席难求的地步。
于毓坤书院对面的锡庆院地势较高,能将书院内的景色尽收眼底。这个时节,正值平仲树落叶,一院的金黄在风中摇曳,点缀着少许的红枫,红黄交织相得益彰。
崔铭修今日在太学,他站在窗边看得有些出神,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崔先生,学生将昨日的功课收上来了。”
崔铭修转身,道了声:“进来吧。”
一个身着灰白院袍的孩童抱着一摞册子进来,将之恭敬地往崔铭修的书桌上放,但因为人小手短,册子险些掉落。崔铭修伸手捞了一把,才让他将册子放稳。
谢彰今日值日,所以耽搁了许久,他心里还惦记着早上出门时,二姐姐说的请他去聚芸酒家吃曲水宴的事,于是急着道:“崔先生,若无他事,学生便先下学了。”
崔铭修并未打算放人,浅笑开口:“不急,前几日的功课,我看过了,道义明晰、逻辑井然。”
“真的?”谢彰毕竟是孩子,被先生夸奖顿时眉开眼笑,笑过又觉有有违君子之风,遂敛笑道:“崔先生谬赞了。”
自从谢彰入学以来,崔铭修对其多有照顾。一则出于谢无昙的关系,二则谢彰确有天资。
“你无需自谦,且不说构思论点,就说文章里那句‘有数而无义,则其制礼也不足以因情;有义而无数,则其制礼也不足以定分’,在当今朝堂上,也无人能出其右。不过还需勤勉,方能推荐应举。”
谢彰不得不承认崔少师眼光敏锐,一语道破真谛。他默了一瞬,没打算隐瞒,垂着头道:“这次崔先生真的谬赞了。方才那句是家姐在看过学生的文章后,旁批上的一句,学生也觉极好,便将之加在了文章之中。这……属于抄袭吗?”
崔铭修听到谢彰口中的“家姐”二字微怔,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