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铭修一身素衣素带,这样的寡淡之色让他如山巅的一抹清风,不染尘埃。他在为卫书萱服丧,让人都以为他有情有义。
崔铭修就是这样一人,定是要占尽了好名声。谢无昙觉得戏谑,很想问一句,前世她死后,可曾也为她服过丧,但那又有什么意义?
崔铭修坐在茶桌对面,用茶瓢为谢无昙添了一盏茶后,道:“等久了吧。”
谢无昙没有再饮的打算,只答:“无妨,更久都等过,也不在乎等上这两盏茶的功夫。”
崔铭修拿着茶瓢的手一顿,茶水洒了些出来,又连忙稳住手腕,若无其事地为自己也添了盏。
“崔先生今日请我来,不知所为何事?”谢无昙不耐,这一场会面,只想越快结束越好。
崔铭修喉中不适,忙喝了口茶,将其强压下去,“宫宴之事,牵累你了……可有被吓到。”
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谢无昙双眼轻眯了下,略微思索后,猜到崔铭修的意思,遂恍然道:“原来先生是想为谁求情,此事只怕找错了人。宫宴那日的刑案,应是玄羽卫奉旨在查。先生找我来此,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崔铭修柔和的眼中忽而透出一丝凌厉来,他问她:“求情?你如此想我?”
谢无昙与他对视,面上微冷,“难道不是?从前为了她,你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崔铭修捏住茶盏的手收紧,仿佛再多一分力,茶盏便要捏碎在他手中,良久他才重新开口:“昙儿,从前是我错了。她死便死了,与我何干。今日见你,只是我想见你。”
谢无昙心弦好似被什么拨动了下,颤颤凄凄,她忙稳了心神,不咸不淡地望着他。
崔铭修脸上的神情愈发惨淡,撇过头去搅弄着茶釜中的沫饽,“十年前,那场宫变将我滞留在宫中,我回府才知你被绑去了玄武湖。
到那里时,却已经晚了,你坠了湖。我跳下湖抱着你浮上蓬船,你全身冷得跟那湖水一般,我抱了你一夜,都没能让你暖和些许,他们却说你已经死了。
你怎么会死,我怎么会让卫书仪杀害你。”
不知几时,谢无昙眼中竟含了泪。亲耳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的死,原来竟这般悲凉。
崔铭修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