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昙在帝灏的示意下起身，听见外面宫女的声音，释然笑道：“无妨，大约是悦嫔娘娘有孕，先前按份例发放的银骨炭兴许不够用。”
帝灏此前听闻皇后提到过栖霞殿份例诸事，这时又听谢无昙言及，心里已有了分寸，遂冷哼了一声，“份例不够用，让栖霞殿自个去向皇后说，借着这由头怠慢了宫官，栖霞殿也是头一份了。”
谢无昙没及言语，皇帝身边的内监就已接了话头，“可不是，这内尚书可是连陛下也要敬重三分的。”
说完内监又极有眼力见儿地让人将跪着的宫女拉了下去，接着让人重新置了炭火。
阁中终于暖了起来，帝灏似没有离开的意思，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内监一脸谄媚，笑道：“陛下稍坐，谢内官稍坐，老奴这就去看看悦嫔娘娘几日能过来。”
内监退了出去，随便将门也掩了。
谢无昙坐在帝灏下首，一副目不斜视的规矩模样。
帝灏呷了口茶，心里明明很不是滋味，但也没多生气，“谢女官是不打算说话吗？”
谢无昙将身体转身帝灏的方向，双眼依然垂着，“御前当少言多听，这是宫中的规矩。陛下若有示下，臣妇听着便是。”
“朕今日才知你谢无昙原来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帝灏转了转手中的茶盏，眼睛丝毫不让地盯着她，“那内尚书当御前协理政务，这祖宗规制，你又不循了？还在西庑设下牌子，说什么闲人无故至此，罚金一镒。朕在你眼里，可算是个闲人？两个月了，朕见你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你见言官的次数倒是挺多。怎么？你是想提醒朕，但凡行差踏错，便让那些老东西弹劾朕吗？”
这话中满满的都是埋怨与不满，听得谢无昙不禁皱了眉头，嘴上只答了数字，“臣妇不敢。”
帝灏正要开口继续数落，庭中传来响动。
“悦嫔娘娘，您请稍候，陛下与谢……”
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柔和的女声打断，“陛下来栖霞殿，岂有让他久候的道理。”
随之脚步声渐近，已到了暖阁门边。
挑帘而入的人正是悦嫔，她如今有四个月的身孕，较之从前圆润的许多，加之一身官装更显得华贵端庄。她与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