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猛然冲至面前。它看到棠梨后欢快地喷了个响鼻,扬起前蹄重重踏下,两个靠近的黑衣人顿时被掀翻在地。
“只剩这女人了!杀了她!给总队报仇!”混乱中响起黑衣人的吼声。原本溃散的队伍重新聚拢,刀光如网般围拢过来。
棠梨抱起傅廷时察觉到他还有微弱的鼻息,她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反手挥剑逼退几名敌手,颤抖着扯开他的衣襟。她前几日送他的亲手雕刻的平安锁,已碎成数块正嵌在他胸口,箭头只刺入皮肉半寸——原来那支致命箭矢竟被这平安锁给挡下了。傅廷的昏厥应是药效发作,支撑了那么久,能撑到方才已是极限。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棠梨心头狂喜,利落地脱下他外衫,将人缚在马背上。刀刃破空声从脑后袭来,黑马突然扬起后蹄,精准踹中偷袭者胸膛,那人喷着血沫轰然倒地。
“好小黑,带他走!”棠梨用力拍打马颈。黑马长嘶着撞开包围,驮着昏迷的傅廷向山下冲去。
几个黑衣人刚要追击,就被一个人喝止:“回来,别管死人!杀了这个女人!”
最后望了一眼黑马消失的方向,棠梨闭了闭眼。再转身时,剑锋映出她眼底猩红的血光。
她很清楚傅廷手底下人手不足,即便有援手赶到也难以抗衡。正因如此,她才选择不与小黑同行。唯有自己留下牵制,才能为他争得一线生机。
他已脱身,她再无后顾之忧。
她抡剑冲向了敌人,寒光乍起,剑锋所过之处如斩草芥。
但血肉之躯终有力竭之时,前赴后继的黑衣杀手逐渐耗尽她的体力。五指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背脊布满剑痕,双腿刀伤交错,臂膀与肩头的枪眼仍在汩汩渗血,周身已无完肤。
天光终于刺破夜幕,金芒穿透了云层。天亮了。
棠梨立于山巅血泊之中,俯瞰漫山尸骸。林间黑影仍在朝她这边涌动,身前是森冷刀光织就的罗网,身后是断魂深渊。而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在撕扯神经。
颤抖的指尖再握不住剑柄,染血长剑撞在岩壁上发出清响,坠入云雾深处。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刺入她胸口,山风卷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