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春长这么大,就没听人骂得这么难听过,简直各种脏话换着花样不带重样地骂了一刻钟。
这次骂的是宋三壮。
宋满仓缩在角落里气得直哼哼,对张氏骂三儿子那句‘死了爹的沙币玩意儿’明显不赞同。不过根本没人在意他。
不过,任凭张氏连吼带骂,三房两口子就跟没听到一样,完全不接话茬不表态。
张氏可真伤透心了,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连宋二壮都快看不过去了,上前劝道:“娘,你歇口气吧,可别骂了,老三不是没长耳朵听不见,他是没长良心,你骂啥都不管用。你要是真害怕,就不住这屋了,去我那屋吧,臭不臭的,至少还没漏雨不是?”
张氏可惜命得很,她今天除了三房,哪都不可能去住的。
她手指头狠狠戳着宋三壮的额头,简直要把人额头戳个洞似的。
威胁道:“行,宋三壮,摊上你这么个白眼狼,是我老婆子造孽了。你就留着那几间房给你养老送终吧,老婆子我不稀罕,你麦秋上学读书的钱,你也自己去想办法,你休想从我这再拿一个子儿!”
“……”三房子两口子猛地对视一眼。
麦秋读书这件事,是他俩的死穴。
两人也算能屈能伸,只震惊了眨眼的功夫,态度便来了个大转弯,当即说着好话求着张氏去他们家住了。
张氏再伤心再生气,也是要找个地方住的,又破口大骂了半刻钟,这才让人往三房抬她。
宋立春就没跟着过去了,等宋二壮从三房回来,她才问了几句。
“奶奶安顿下了吗?”
“安顿下了,还在骂街,估计你三叔家今晚有的闹腾了。”宋二壮有些幸灾乐祸,不过很快又变了脸色,黑着脸提醒女儿:“是因为你奶奶偏心得太厉害,我气不过才这样对她,我和你娘对你,可没你奶奶那么离谱,你以后可不准对我们耍这种心眼!”
今天这是开春第一场雨,也不是特别大,二房的房子去年夏季刚找人正儿八经地修葺过,还真不至于到漏雨的程度。
当然是父女俩做了手脚。
宋二壮自己可以这么对他娘,却不能接受女儿有朝一日同样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