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年12月29日,塔露洛夫卡附近,13:36
背上的少女早已昏迷,霜火也只是在咬牙坚持。
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留给穆勒的通讯器被天灾毁了、备用的通讯器放在车上又被毁了。
他背着轻盈的少女,走上了雪山,走过了丛林,走过了结冰的河面。
整合运动的城市开到了辖区边界上的“三不管”地带。
对于整合运动来说,确实安全了,但是方圆数十里内、没有其他的聚落。
乌萨斯是如此广袤,他能依仗的只有双脚了。
霜火能够理解斐迪庇第斯的牺牲了,这位古希腊人为了祖国奔跑了上百公里、在身负重伤时依然跑完了全程马拉松,传递完胜利的喜讯之后、最终力竭而死。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摇摇欲坠了。
霜火仿佛能感受到背上少女的心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也能感受到她尚未离去的生命,而这一切都在随着路程的行进而衰弱。
他还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他想起了那个暴雨之中,背负着他回到营地的另一个少女;他在醒来后去看了一眼她的尸体,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
他的这条生命来之不易,因此他要让自己的生命更有价值。
指挥和规划整合运动的发展,就是他的一切;但是拯救眼前的生命,何尝不是他的一切呢?
他不希望整个第一小队的牺牲,换不回一个优秀的指挥官。
他不希望尤利娅背回来一个冷漠的人,一个无用的人。
他不希望穆勒所敬仰的那个人,居然会对另一个少女见死不救。
决心充盈着他,使他足以背得起背上的人,使他足以背负得了这一路以来的牺牲——以及与之相伴的负罪感。
他回想起了整合运动最初的日子,任何一点物资都是如此珍贵,哪怕一段薪柴也要充分燃烧。
他的生命也理应如此。他已不再能以普通人自居。
迷茫只能停留在昨日,决心属于今日。
他依然在行走,过去一整夜他都未曾停歇,白昼降临后他依然未曾停歇。
有时,霜火还会感受到有液体流过他的肌肤,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