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父亲让你搬出府住,又命你在书院苦读,今日却是为何回来?”
老夫人眼睑微合,两只珍珠耳坠没有丝毫摇摆,大妇风采显露无余。
“只因在学院遭了点意外。”
“闯祸了?”
“学院宿舍被烧了,恰巧那日我与好友在很远的山坡处烤火,都说是我们引起的火势,无法辩驳。所以让我休学游历,并与好友一同赔偿被毁的宿舍。”
老夫人干脆闭上了眼睛,微白嘴唇上的褶皱像是一束束紧连的羊肠线。
自范希文往上四代,从未出过这种焚人屋舍的讨债鬼,说不生气是假的。
旁边的老妪身子向前摇了两下,本想补上两句,看老妇人的神色,只好作罢。
怕惹恼了主子。
“祖母,这恐不太好,书院既已断定,我们还是先把钱给赔了才是。”
范贵不知何时也进了花厅。
老夫人打眼角一瞧,原来是自家二郎,这小子相比范希文就要精明许多,更讨喜得多。
尤其是他那一身膘,满足了每一位老年妇人对梦中情孙的幻想。
这等基因一代代流传下去,族中富贵之人必然越来越多。
“书院可说赔多少?”
这倒是个难题,先前并未听夫子说要赔钱几何,只得按照当前市价编个数目,书院特殊只怕还得多报些才好。
“一千~三百贯。”
范希文试探道。
原本想报一千贯的,觉着不妥,干脆再补三百贯。
“烧了几间?”
老夫人眼神凛然,令范希文不敢与之对视。
“两间。”
“几人赔?”
“两人。”
“倒也合理。”
老夫人并未起疑,吩咐范贵以自己的名义去账房支取票纸。
“我再私下予你五十贯,带去书院后散给山长与先生们吃杯薄酒。哪怕此火不因你而起,终究也是我范家的劫难,折财免灾。”
言罢又吩咐身旁老妪去取私房钱来。
范希文原本还以为会受到好一通责骂,祖母这般作为令他始料未及,一时间感谢的话也不知怎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