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客栈内,罕见地传出七爷的无能数落。
“莽子,你知不知这样把人提着跑很失礼的?你看,我才买的新衣服被你撕烂了!有为,你丫的别装睡,你这书童是怎么当的?为什么七爷我还在那边说正事,你就吃醉回了客栈?有没有一点职业操守?格儿老子”
稀稀洒洒的埋怨足足持续了两刻钟,直到有为迷糊中说道了一句:“快去救七爷,有刁民要睡他!”
这才把范希文气笑,有为这小子,还是有孝心的。
大概猜测昨夜是个弥天的乌龙,毕竟范希文自己也误会了赵伟,两个憨包这般护着自己,说不感动就太不讲道理,于是忍不住笑了一声,无奈躺在床上,细想昨日的种种。
糟了!吴永平还在那里。
范希文努力拼凑记忆,这才想起脸部走样的小道士,不知他还会遭遇怎样的对付,赶紧起身下床,点了莽子便出了门去。
“范兄,吃面?”街头的面馆门口,向乾与老道师徒正在等候汤面上桌,热情地邀请范希文用膳。
“没空,记得给那几位范府的大爷送点饭食”
老道耳急口快,“小向,千万记住。”
向乾打了个哈欠,拿眼白瞄了一眼老道,这货真会躲清闲。
原以为赵伟会睡到日上三竿,不曾想这位贵公子的生活极度自律,每日至多卯时初便会起身,在院里先走几套拳法和刀法,此时正在洗手喝茶。
听范希文来到官邸,随意接过汗巾往额头一抹便起身去迎接。
“赵老弟,你这日子过得也太艰苦了些。”
“那什么日子才算不艰苦呢?”
“早晨睡到自然醒,数钱直至手抽筋。”
赵伟咧嘴一笑,范兄平日这个不着调的德性最对他的胃口。
“我知你为何而来。”领着范希文往杂物间走去。
昨夜问清楚了吴永平的情况,由叶峰安排的后续,倒是没有再将其束缚住,反倒提供了治疗、饭食等,凑合着榻板睡了一觉。
房门有护卫守着,估计怕小道士跑了。
推开门后,入眼是吴永平那污秽的后脑勺,昨夜血渍未洗,头发已经粘合成一坨,隐隐还有腥味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