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出了城门。
墨司曜不禁勒停缰绳,回首看了一眼。
未时,日头大盛,城门巍峨,城墙上旌旗飞扬,护城河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风拂过,泛起阵阵涟漪。
城门两侧,守城士兵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神色冷峻,进出城的百姓来来往往,与平日并无半分不同。
他们的离开,在这偌大的城池中,如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毫无影响。
每个人,都是如此的渺小。
城门楼上,凤宸身着巡捕营制服,遥遥往下俯瞰。
他从生下来未满周岁就被送回锦城,如今已足足二十二载。
锦城虽繁华,但像一个庞大华丽的牢笼困住了他。
南城才是他的故乡。
他的故乡那么远,隔着千山万水,他要如何才能走回他的故乡?
凤宸怔怔地望着逐渐消失成一排小黑点的队伍,
若是,若是他能不顾一切跟着队伍走,是不是就能逃离这个牢笼……
墨司渊不知何时立在他身旁,瞥他一眼,淡淡开口:“少想点有的没的,好好留在锦城跟我作伴。”
凤宸倏然回神,换上不正经的笑:“既然世子诚心邀请,凤某自是奉陪到底,只是不知世子要我如何与你作伴?不若你我同榻而卧抵足而眠,如何?”
墨司渊没搭理他的不正经,往前走了两步,视线无意识地落在虚空中。
谁都没开口。
好半晌,墨司渊拢了拢被风吹散的碎发,低声说道:“海无舟可渡,山无路可行,无论爱山,或是爱海,对你我来说都太遥不可及。”
所爱隔山海。
山海不可平。
凤宸撑开扇子晃了晃:“世子何须这般悲观,我们还年轻,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得哪天就海阔天空任我们远走高飞呢?”
墨司渊似是想到什么,猛然抬头。
凤宸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动作:“世子,咱们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万事皆有可能嘛。”
墨司渊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你是真敢想。”
凤宸挑眉:“你敢说你从未想过?”
墨司渊不承认也没否认,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