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三身上的棉布衣服不复昨日的崭新,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月色朦胧,田坎崎岖,一不留神,他被野草绊了一跤,差点跌倒。
昨日他回到学里,没敢第一时间将他要退学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恩师。
今日上早课,他并未去到学堂。
老师过来查看,他才将母亲要他退学的事情告诉老师。
得知了具体原因之后,夫子沉默良久。
最终留下了一句“你先回去吧”,然后就离开了。
关键是老师也让他离开,他心里的防线彻底被击溃,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被褥以及存放在学堂的书籍等,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县学。
遇到的几个同学都一脸嘲笑看着他。
黄劲在他必经的路上出脚绊倒了他,把衣服都划开了一道口子。
宋老三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没有理会他们,如同行尸走肉般出了门。
去到往日经常搭驴车的地方,他摸了摸口袋,正准备付钱,却摸了个空,这时他才想起昨日母亲已将他的钱袋全都收走。
他想试图同驴车车夫商量赊账的事。
本来一脸好颜色的车夫,听说他现在没钱,却都变了脸色,嫌弃地说道:“一个穷书生,没钱还想搭驴车。”
宋老三指着他们,手指发抖:“你你们我哪次来回县里不都是坐你们的驴车吗?如今赊一次账你们都不肯。”
那些驴车夫却不买他的账:“之前是之前,如今是如今,谁知道你以后有没有钱还呢?”
见到说不通,宋老三只好无奈的拂袖而去。
他久不肩挑背扛,农耕假期回家帮助宋老大也只是做一些轻省些的活计。
背了自己的行李,走了这么久,又渴又累,兜无分文。
宋老三不止一次想回到昨天,扇自己一个巴掌,家里人给他银子,他为何要拿去装大户请那些白眼狼吃饭啊。
世上有后悔药可买吗?
沈语不知道。
但她现在是真的后悔把剁椒酱的活计给揽了下来。
她的双眼被辣的红通通的,因为眼睛不舒服,还用剁辣椒的手揉了一下眼睛,眼泪直接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