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坐在病房里那张硬邦邦的木椅上,双手紧攥着膝盖,他盯着卢平那张苍白的脸,哈利感觉自己像一株绝望的向日葵,眼巴巴地等着太阳醒过来。
哪怕只是微微动一下也好。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卢平浅浅的呼吸声和远处走廊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哈利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外面的一切都模糊不清,而他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一遍遍地数着卢平的呼吸,确认那微弱的起伏还在继续。
哈利以前总觉得世界上有两件事能让他安心:小天狼星狼吞虎咽的吃相和卢平婴儿般安静的睡相。
小天狼星吃饭总是很香,总是让哈利忍不住笑出声,卢平睡着时,嘴角微微上翘,眉头松弛,让人看得很安心。而现在,这两件事都离他远去。小天狼星的审判究竟到哪一步了,他并不知道,卢平躺在这儿,那个被小矮星彼得炸出的窟窿十分狰狞,它提醒着哈利一切鲜活的东西都可能转瞬即逝。
哈利这几天从未真正进入过睡眠,他的心跳得很快,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追赶着。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怕自己一闭眼睡过去,醒来时迎接他的就是一张又肥又大的死亡通知书。
哈利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卢平的手腕,那干燥而温暖的触感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像个神经质的看守,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卢平的心跳还在,呼吸还在。那温度不算热烈,却足够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没彻底崩塌。
“要是小天狼星在这儿就好了,”哈利低声嘀咕,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想起小天狼星咬牙切齿说过的话——如果小矮星彼得有一百条命,他会毫不犹豫地亲手杀掉他一百次。
哈利现在觉得自己也一样,如果可以,他愿意让小天狼星分给他五十条。他恨彼得,连带着对整个世界的怨气也翻涌上来。为什么这么多伟大的巫师发明了那么多治疗魔药,却没人能立刻修好卢平胸口的窟窿?为什么他珍视的人总要一次又一次地被推到危险的边缘?
他瞥了一眼卢平那张平静的脸,想起自己喝过生骨灵时的剧痛。生骨灵让哈利对痛觉的感知更上了一层楼。
可卢平呢?每个月喝下狼毒药剂,那种滋味肯定比生骨灵还糟吧?但他每次都能笑得那么坦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