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积寒,终日不见天光的地下密道更是幽冷。

    丝丝寒意侵入骨骼。

    张朽抱着楚阿异一步一步,目不斜视地前行。

    这片密室是六年前所造,每一面墙壁背后都以绝峭山上的雪砖为基,主室更是四方冰墙,正中央玉台之上,横置一樽狭长冰棺。

    冰棺四面雕凿着数不清的细小纹路,汩汩黑水般的机巧油在其间流动。

    里面,正是师尊的遗体。

    张朽缓缓呵出口气。

    外界从不知,上一任天机阁掌门的棺椁中只有一身生前的常服,真正的尸体则在此处,以玄冰冻结凝固,师尊的面容整整六年来未曾更改,一如往昔。

    无数个漫长难熬的深夜,他几乎都与这暗无天日的阴寒相伴。

    他就要在这儿,在这师尊长眠之处,突破他最艰难的一次晋升。

    “索性你在那所谓的长生宗也丝毫不受待见,术法无人引导,体术也无人指教,你既然想学,想变得更强,那便我来教。阿异,我相信这一次之后,你会想通的,继续留在长生宗也只不过是虚耗光阴,一事无成,真的为你考虑,又何至于纵你至此……”

    他说到此处蓦然停住,眼前浮现起幼时那一双无处不在的、严厉的眼。

    可强压管束,就又是为之考虑了吗?

    他一时克制不住烦躁,近在咫尺的冰棺竟被不经意击碎。

    流泻而出的机巧油滑过他的手背,四周浓烈的花香中混入微微刺鼻的油浸味。

    张朽沉沉呵出口气。

    快些开始吧。

    而就在他紧盯那一截裸露的脖颈正欲咬下去时,兀地一下,一阵骇人的刺痛犹如抽骨吸髓般漫过心口。

    “呃……”

    他当即疼得面色惨白,松开手,无法控制地向后倒去。

    又来了。

    该死的心悸之症……

    偏偏在这时候。

    疼痛未休,仍缠绵在经脉之中,张朽大口大口喘着气。

    热息沸腾间,不禁又想起方才老三离去前说的话,说他连一场情修都扛不住云云——

    不屑的话语,还有当时对方越过自己看向背后少年时眼底的侵略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