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医生沉重的叹息。医生告诉她,她的胃黏膜损伤极为严重,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监舍走廊的铁栅栏,在阳光的斜射下,投下一道道斜长而阴森的影子,仿佛是命运无情的枷锁。谢志荣默默地跟在陈芳身后,一步一步,向着医务室走去。路过活动室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墙上贴着的剪纸展览通知。“这次是牡丹花主题,你上次剪的并蒂莲还在狱史馆展览呢,好多人看了都赞不绝口。”陈芳微笑着说道,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想用这份小小的荣誉,唤起谢志荣对生活的热情。谢志荣听到这话,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掌,往昔的温馨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起儿子小刚生前最爱玩她的手指,奶声奶气地说妈妈的手像会变魔术的小精灵,总能变出各种好玩的东西。
刹那间,2013年那个寒冷刺骨的冬夜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沈某,那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酒气,粗暴地撞开出租屋的门。谢志荣惊恐地蜷缩在墙角,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曾经所谓的生意伙伴,将一根带血的铁棍恶狠狠地扔在脚边。“老子输了二百万,你拿什么还?”沈某的嘶吼声如同狰狞的野兽咆哮,混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粒子,让这寒夜愈发冰冷刺骨。“明天去银行把存款转过来,不然就把你那些裸照发到你儿子学校的家长群!”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进谢志荣的心窝。
那个血色黎明,成为了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噩梦。当沈某终于醉倒在沙发上,发出如雷的呼噜声时,谢志荣颤抖着双手,摸出了藏在枕头下那根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月光如水,从窗帘的缝隙间漏进来,清冷的光辉照亮了沈某肥腻的脖颈。她缓缓靠近,手中的绳子一点点举起,就在绳子套上沈某脖颈的瞬间,沈某的呼噜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突然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球里,映出了谢志荣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
“陈警官,我想参加剪纸班。”谢志荣突然打破沉默,轻声开口。陈芳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她轻轻拍了拍谢志荣的肩膀,说道:“好啊,下午我就带你去活动室。”谢志荣转身之际,眼角的余光瞥见陈芳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