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漂来个“漂流瓶”
江津区的长江段总像个装满故事的杂货铺,钓鱼佬老何蹲在芦苇荡边的水泥台上,面前三支鱼竿戳得跟香烛似的,浮漂在晨雾里盹着回笼觉。他吧嗒着旱烟,盯着水面骂骂咧咧:“龟儿子鱼都集体跳江殉情了?老子从牛尿泡眼蹲到鸡啄米,漂子比丈母娘的脸色还稳当——”话尾突然打了个滑,江面漂来个灰扑扑的物件,像只肚皮朝天的老鳖,在水波里一沉一浮。
老何抄起渔网甩过去,网绳刚吃上力就听见“刺啦”一声,破洞处漏出截白花花的东西,在晨光里泛着青紫色。他凑过去一瞧,手里的烟杆“当啷”砸在石头上——那是半截人的手腕,指甲盖里还嵌着颗水钻,在雾气里闪得瘆人。他猛地跳起来,渔网甩进江里都没察觉,扯着嗓子往岸上跑:“快来人啊!龙王庙开荤了!捞着个带指甲盖的‘漂流瓶’!”
一、江边的法医脱口秀
刑警队的桑塔纳碾着石子路刹在滩涂边时,老何正抱着树干干呕,裤脚沾满泥浆。死者仰面漂在浅水区,尼龙绳在脖子上缠成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泡胀的皮肤泛着灰青色,像块煮过头的粉肠。法医老王蹲下身,镊子夹着酒精棉球在死者手腕晃了晃:“死亡时间六到七天,腐败程度够开个酱菜铺了。”他戳了戳死者松弛的皮肤,手套上沾了层滑腻的组织液,“瞧瞧这手感,比火锅店的黄喉还耙活。”
年轻刑警小李蹲在旁边记笔记,笔尖在本子上抖得像筛糠。老王掀开死者眼皮,瞳孔早已浑浊成灰白色,指甲缝里的碎钻硌得镊子叮当响:“生前没少跟人动手,这抵抗伤跟鸡爪挠的似的。”他突然指着死者腹部的裂口,刀刃划过的痕迹歪歪扭扭,“死后补的刀,估计凶手切到一半发现菜刀卷刃了,跟切冻豆腐似的,全是毛刺。”
警长老张蹲在岸边抽烟,烟头明灭间看见死者手腕的银镯。雕花纹路里卡着半截青苔,内侧刻着个“罗”字,笔画间浸着洗不掉的红油——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办的寻衅滋事案,那女人罗某娟打架时咬掉对方耳朵,做笔录时左手无名指的烫伤疤痕在台灯下泛着光。他翻开死者左手,指根处果然有块焦痂,像朵烧糊的梅花。
“头儿,指纹库里撞车了。”小李举着平板电脑跑过来,屏幕上两枚指纹叠成阴阳鱼,“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