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哐当”一声掉在炕上。
“你、你流血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丈夫,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废话!”刘文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地坐起来,血从指缝里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你拿榔头砸我!”
“我没砸!”张燕急得直跺脚,眼眶都红了,“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
“吓唬人用八磅的榔头?”刘文又气又怕,一翻身跳下床,光着脚丫子踩在地上的碎玻璃上,疼得他“嘶嘶”直抽冷气,“你当我是村口老王家养的蠢猪啊!”
张燕瞅着地上亮晶晶的玻璃碴,脑海里突然闪过三天前两人吵架时,她一气之下摔碎暖水瓶的场景。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无奈地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云南白药。
“别碰我!”刘文像见了鬼似的,一把推开她伸过来的手,血已经顺着脖子流到秋衣上,把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我找我爸评理去!”
“你敢!”张燕一听这话,又抄起榔头,作势要砸。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两人一下子僵在原地,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影绰绰的,像两尊从地府爬出来的、扭曲怪异的门神。
“你等着!”刘文也顾不上穿鞋了,夺门而出,跑得太急,拖鞋“嗖”地一下甩在门槛上。张燕追到门口,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光着脚丫子,像个疯子似的跑过晒谷场,秋裤的裤脚在夜风里呼啦啦地飘着,活像一面白旗。
“刘文!”她扯着嗓子吼了一嗓子,声音在空荡荡的村子里传出去老远,惊得隔壁老李家的狗也跟着汪汪狂吠起来,远处还隐隐约约传来谁家孩子被吵醒后的哭声。
张燕攥着榔头,呆呆地站在门口,突然觉得手里这玩意儿沉甸甸的,压得她心里发慌。她低头瞧了瞧围裙上星星点点的血点子,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只拖鞋,不知怎的,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个屁!”刘文的声音从远处飘过来,带着满满的愤怒和不甘,“你给我等着!”
张燕撇了撇嘴,关上大门,把榔头放回灶台上。她伸手摸了摸裤兜,掏出手机,屏幕上明晃晃地显示着三条未读短信,都是刘文他爸发来的:“燕儿,刘文又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