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只要对媳妇好,总有一天能焐热她的心。谁知道王漂亮的心是块冰,焐了半年,不但没化,还结了层霜。她天天跟张占立吵架,说他没本事,挣不来大钱,连她前夫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张占立忍气吞声,像个缩头乌龟,任她骂任她打,从不还手。
直到那天,张占立听见王漂亮在电话里跟人撒娇:“亲爱的,等我把这老男人的钱骗光,就回去跟你复婚。”他躲在门后,手里的搪瓷缸“当啷”掉在地上,吓了自己一跳。王漂亮瞪了他一眼:“捡起来,没长手啊?”张占立蹲下身,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突然觉得这些碎片就像自己的尊严,摔得稀碎稀碎的。
2012年8月4日,这天的太阳跟个大火球似的——又错了,这天的太阳跟个烤红的铁饼,把大地烤得直冒热气。张占立蹲在砖厂的树荫下,听着工友们闲扯,说看见王漂亮跟个男人在镇上的饭店吃饭,两人搂搂抱抱的,跟热恋的小情侣似的——得改,跟刚出锅的黏豆包,黏糊得分不开。
他摸了摸兜里的匕首,这是他爹当年杀猪用的,刀刃上还有道深深的划痕。下午,他去镇上的小卖部买了瓶二锅头,仰头灌了半瓶,辣得喉咙直冒烟。天擦黑的时候,他换上新买的解放鞋,42码的,走起路来“咯吱咯吱”响,像踩在碎骨头上。
养猪场的狗没叫,因为张占立兜里揣了块烤鸡腿,是从村口的小饭馆偷的。他翻墙进去的时候,裤脚勾住了墙头的铁丝,撕了道口子,露出苍白的小腿,像根剥了皮的萝卜。王某正在猪圈里给猪喂食,听见动静,抬头看见张占立,手里的铁锹“当啷”掉在地上:“你、你咋来了?”
张占立没说话,摸出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王某想跑,被他一把抓住后领,匕首狠狠捅进了他的后腰。血喷出来,溅在猪圈的墙上,像泼了盆红油漆。孙某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看见丈夫倒在血泊里,尖叫着扑过来:“杀人啦!”张占立转身,匕首又捅进了她的胸口,血沫子从她嘴角冒出来,滴在地上,像开了朵红梅花。
杀完人,张占立蹲在地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突然听见猪圈里的猪在哼哼,像是在哭。他笑了笑:“老母猪啊老母猪,你哭个啥?你比我强,至少还有个猪圈住。”
接下来是王漂亮的家,离养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