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流水线
杨如明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手里的搪瓷缸子“当啷”摔在地上,小米粥溅湿了他那双露脚趾的解放鞋。三天前他刚娶的19岁娇妻骆美丽,此刻正抱着出生三个月的儿子在土炕上打盹,发梢还沾着他昨天赶集买的头花——粉色的,像朵蔫了的月季花。谁能想到,这朵“月季花”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会变成刺得六个男人心窝子出血的野玫瑰。
故事得从2018年5月说起。34岁的杨如明是湖北山区的老光棍,家里三间土坯房,墙上糊的报纸还是2005年的。媒人李大娘拍着他的肩膀说:“隔壁村老骆家闺女跟你八字绝配,人家才19岁,水灵得能掐出水,就是图你人实在。”杨如明摸着兜里东拼西凑的6万块彩礼,看着骆美丽扑闪的睫毛,觉得自己上辈子准是救了王母娘娘的宠物鸡。
婚礼简陋得像碗没放盐的白菜汤:拖拉机拉着红绸子绕村三圈,骆正华——骆美丽的爹——揣着彩礼钱笑得见牙不见眼,活像只偷了米的耗子。杨如明记得洞房花烛夜,骆美丽咬着他耳朵说:“明哥,我打小就想找个踏实人过日子。”他红着脸点头,没看见窗外骆正华用手电筒往玉米地照了三下——那是他们父女俩约定的“得手信号”。
平静日子过了仨月,直到那天杨如明收工回家,炕上只剩半块冷硬的玉米饼。电话打给岳父,骆正华在那头咳嗽:“美丽回娘家了,孩子水土不服。”杨如明连夜翻山,却在骆家院外听见吵架声:“这次彩礼才6万,隔壁村王寡妇家闺女都卖8万!”“爸,杨如明对我挺好的……”“挺好个屁!明天去江西,那边有个开货车的,彩礼10万!”
杨如明攥紧门框的手在抖,指甲缝里嵌着的砖渣刺得生疼。他摸黑赶到江西九江,在王文家见到了这辈子最魔幻的场景:王文他娘抹着眼泪说:“美丽跟我儿结婚才一个月,揣着8万彩礼就跑了,我儿现在还在广东搬砖,说再也不碰女人!”墙上的结婚照里,骆美丽穿着大红棉袄,笑得比村口的石榴花还艳,哪像在杨如明家时总说“头晕不想干活”。
更魔幻的在后面。杨如明刚回到家,门口堵着个胖男人,手里挥舞着红色小本本:“你就是杨如明吧?我是汪军,美丽的合法丈夫!”结婚证上的日期比杨如明的婚期早俩月,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