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1日,上海虹口的梧桐树正落着残雪。杨敢莲盯着手机屏幕,女儿杨丽萍的微信头像还亮着,备注是“小萍子”,对话框停在三天前:“妈,这周晓东生日,我们在外面吃。”冰箱里的长寿面热了三遍,瓷碗边缘凝着白色的面汤,像极了女儿婚礼那天,她偷偷抹掉的眼泪。
派出所的审讯室里,朱晓东正用指甲抠着桌角的胶水印。他穿一件洗旧的灰色卫衣,袖口磨出毛边,跟三天前在民政局看见的那个西装革履的女婿判若两人。“2016年10月17号凌晨,她睡着了,头发散在枕头上,像团没梳开的棉线。”他突然笑了,露出整齐的白牙,“我掐她脖子时,她的脚踢到床头柜,玻璃水杯摔在地上,跟放鞭炮似的响。”
老刑警老王盯着笔录,发现朱晓东说话时总在摸左手腕,那里有道淡红色的抓痕,像条没吃饱的红鲤鱼。“你买冰柜是为了存饲料?”老王敲了敲桌上的网购记录,“2016年9月,你同时买了《死亡哲学》和《尸体解剖台实用指南》,跟饲料一起寄到家里,你老婆没发现?”
朱晓东的手指顿了顿,想起杨丽萍拆快递时的样子。她穿着珊瑚绒睡衣,鼻尖冻得通红,拆开纸箱看见书的封面时,笑着说:“晓东你现在开始研究哲学啦?”他赶紧把书塞进床底,转身看见杨丽萍正把冷冻的面包虫倒进宠物箱,鬃狮蜥的舌头“嘶”地卷起虫子,跟他藏书的动作一样快。
杀妻那天的细节在朱晓东脑海里格外清晰。杨丽萍辞职后从学校带回一摞作业本,红笔批注还没改完,最后一页写着:“小强同学的作文像春天的蒲公英,虽然歪歪扭扭,却带着阳光的味道。”他盯着妻子熟睡的脸,突然想起结婚时她穿的婚纱,裙摆上绣着蒲公英,现在正堆在衣柜最底层,被他用来垫冰柜的脚。
“掐了大概三分钟,她的手从抓我手腕变成摸我手背,”朱晓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跟平时说‘别熬夜’时的力道差不多。”冰柜是网购的,到货那天他特意让快递员放在阳台的宠物箱下面,鬃狮蜥的加热灯照在冰柜顶上,把结霜的外壳烘出细密的水珠,像极了杨丽萍哭时脸上的泪。
藏尸后的生活过得比想象中平静。朱晓东每天早上给鬃狮蜥喂面包虫,虫子在冰柜前的塑料盒里蠕动,他总觉得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