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才发现,墙头爬满带刺的蔷薇,比他们的犯罪记录还扎手。
审讯室里,阿龙盯着桌上的蝴蝶发卡——那是从小美尸体上找到的,水钻掉了两颗,像流泪的眼睛。“她那天戴了金镯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搓动,仿佛还在感受镯子的重量,“说要我还钱,其实我根本没钱,就是想骗她出来……”
6月4日的丝路公园,阳光把湖面晒得像块融化的黄油。小美穿着碎花连衣裙,发卡上的蝴蝶随着步伐颤动,像随时会飞走。阿龙躲在树后,看见她掏出手机打电话,金镯子在阳光下闪得刺眼。“来了。”他给阿乐发消息,手心全是汗,把偷来的车钥匙攥得生疼。
废弃小屋的气味比他们的未来还灰暗。阿乐戴着棒球帽,压低的帽檐遮住眼睛:“姐,借点钱呗。”小美还没反应过来,胶带已经封住嘴巴,金镯子被扯断时,她手腕上留下红印,像条愤怒的蜈蚣。阿龙翻遍她的包,只找到几百块现金和半支草莓味口红:“就这么点?”声音里的失望比抢不到红包还浓。
勒人的时候,阿龙的手在抖。小美踢翻了墙角的油漆桶,绿漆溅在他鞋上,像踩了坨发霉的青团。“快点!”阿乐在门口放风,声音带着哭腔,“她瞪我!”当蝴蝶发卡掉在地上时,小美眼里的光也跟着灭了,阿龙突然想起第一次在ktv见她,她唱《痒》时甩动长发,发卡上的蝴蝶跟着飞舞,像活过来似的。
抛尸路上,手机导航一直在报错。“前方右转”变成“前方无路”,阿乐气得拍屏幕:“破手机,比咱们的人生还迷茫!”密林里的蚊子比他们的愧疚还多,铁锹挖下去,树根盘结得像小美脖子上的勒痕。埋完尸体,阿龙把金镯子塞进裤兜,金属冰凉,像块永远化不了的冰。
结案那天,老王在小美住的宾馆发现半瓶没盖紧的香水,玫瑰味混着消毒水,在空房间里游荡。大壮盯着墙上的合照,小美搂着他笑,发卡上的蝴蝶正停在她鬓角。“她总说我不懂浪漫,”他突然笑了,笑声比窗外的蝉鸣还沙哑,“其实她不知道,我早就买了戒指,想等她攒够钱就结婚……”
阿龙和阿乐的老家,母亲们对着户口本抹泪。阿龙的床头还贴着小美朋友圈的截图,她戴着金镯子比耶,配文“今天又是富婆的一天”。而那只蝴蝶发卡,此刻躺在物证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