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2月的江苏仪征像块受潮的糯米糍,黏糊糊的冷雾裹着砖瓦房,连村口的大鹅都缩成毛茸茸的雪球。曹长秀老人端着搪瓷碗,碗里的菜粥还冒着热气,她搓着冻僵的手指往儿子儿媳的厢房走,边走边嘀咕:“红啊,趁热喝了,别学城里姑娘减肥……”话到门边突然卡住,木门虚掩着条缝,冷风灌进去,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像老槐树被掰断枝桠。
屋里的景象让搪瓷碗“当啷”摔在地上。周红仰面躺在床上,脖子上紫青的指印像串烂葡萄,下身赤裸,被角拖在地上沾满泥脚印——最刺眼的是她肚子,三个月的身孕让小腹微微隆起,此刻却像被掐瘪的皮球。曹长秀盯着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七点十五,而她老伴昨晚听见鹅叫的时间,正是凌晨一点整。
“鹅叫个屁!”派出所民警老张头踩着胶鞋跨进院,鞋底碾过满地碎瓷片,“老母鸡被踩了尾巴都比这叫声响。”他盯着西侧杂物间墙上的破洞,拳头大小的洞口边缘新砖茬子还泛着白,活像被野猪拱出来的。法医小王蹲在床边,镊子夹着避孕套包装袋直皱眉:“张哥,这孙子作案还戴套,比我相亲还讲究。”
现场勘查持续到晌午,技术员小李举着银粉刷在窗框上打圈:“掌纹倒是清楚,跟咱们所长的茶杯把似的——不对,不能用‘似的’。”老张头踹他屁股:“少贫,赶紧拓下来。”墙角的咸肉油迹引起了老张的注意,那抹暗黄的油渍从杂物间一路拖到厨房,像条没头没脑的蛔虫。
“流窜作案。”老张头在案情分析会上敲着黑板,粉笔灰扑簌簌掉在他泛白的警服上,“先偷咸肉,再顺菜刀,最后见色起意。问题是,这孙子怎么绕过反锁的房门?”投影仪打出周红房间的结构图,东间老两口,西间杂物间,中间厨房客厅,像串糖葫芦。曹长秀的证词突然在耳边响起:“每晚都拿木杠子顶门,比银行金库还严实。”
排查从村东头的小卖部开始。老张头叼着圆珠笔,看年轻民警小吴跟村口李大爷唠嗑:“大爷,最近见着生面孔没?扛着蛇皮袋收废品的?”李大爷吧嗒旱烟:“收废品的?上个月有个戴蓝帽子的,偷了我家半筐山芋,追出去二里地,鞋都跑飞了。”小吴在笔记本上画下“蓝帽子”,旁边标个问号——这月排查了5000多人,笔记本写满三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