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人手中密函突然自燃,朱红封泥在雨中蒸腾起青烟。
顾长淮剑尖挑起残页,焦痕恰好断在\"七皇子\"三字处。
\"不是东宫。\"
沈知意银针刺入自己虎口,借痛楚压下眩晕。
\"你们看火焰颜色——东宫印泥该用孔雀石,这烧出来的分明是硫磺烟!\"
芦苇荡深处传来三声梆子响,火把阵中突然有人闷哼倒地。
紫袍千户的尸首被铁索拖入暗河,锁链尽头站着个戴哭丧面的白衣人。
\"沈姑娘好眼力。\"白衣人声如生锈铁片刮擦,\"三年前沈墨验出军械掺硝石过量时,也是这般拿银针扎自己。\"
顾长淮剑锋微颤,错金纹路映出来人腰间玉坠——半块残缺的犀角牌。
\"叔父的故人?\"沈知意指尖银针蓄势待发,\"那该知他最后验尸录里写的什么。\"
白衣人突然掷出哭丧棒,裹着靛青布的棍身在空中裂开,露出半卷泛黄案牍。
沈知意银针射穿卷轴,展开的残页上赫然是沈墨笔迹:\"硝石配比源自工部秘册,与顾家锻刀录第三章同源。
暴雨冲刷着顾长淮手中断剑,剑脊夹层锈迹剥落,露出錾刻小字:\"嘉靖二十四年春,顾氏承工部令改良淬火术。\"
\"原来顾家祖上参与过军械改制。\"沈知意突然拽过玄衣人佩刀,刀刃劈向哭丧面。
面具裂开的刹那,在场锦衣卫齐齐倒吸冷气——那张布满烫伤的脸上,左眼赫然是义庄沈娘子的琉璃瞳!
\"沈娘子不是女子。\"顾长淮剑鞘击飞偷袭的弩箭,\"是工部当年派往辽东的密探。\"
白衣人喉间发出嗬嗬怪笑,琉璃瞳在火光下泛起靛蓝:\"沈墨到死都以为自己在查案,其实他验尸录每页都被浸过狼毒藤汁——包括你们找到的三页残卷。\"
沈知意突然将玉扳指按在伤口上,血水渗入刻痕,\"皇七子\"三字竟开始扭曲,最终变成\"景泰二十三\"。
\"先帝年号的密文!\"玄衣人夺过扳指,\"所以沈墨验尸录真正要藏的是\"
\"嘉靖二十三年腊月,先帝曾密查军械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