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闸门上的墨色牵机丝在晨光中泛起诡异光泽,沈砚的剑尖挑起玉珏时,新闸底部突然传来铁索断裂的巨响。
裴衍之袖中滑出的磁石坠入浊流,吸附在铁箱上的孔雀纹官银竟浮出水面,每块银锭都裹着层薄如蝉翼的油纸。
\"松烟墨混着鲛人脂。\"
陆云袖的刀尖挑起银锭。
\"遇水不化,遇火则显——裴侍郎连海禁的秘方都敢用?\"
沈砚的指尖刚触到油纸,二十年前户部密档里的字句突然闪过。
\"嘉靖元年琉球贡品鲛脂七两,途经开封府遭劫\"。
新闸石缝里渗出的浊水漫过脚背,裴衍之的皂靴突然陷入淤泥。
\"沈大人不妨看看这个。\"
他扯开衣襟,心口烙印在阳光下扭曲成河工名册的编号。
\"嘉靖三年腊月十七,陆侍郎亲笔写下的第七人。\"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串数字与冰窖女尸心口的牵机丝纹路完全契合,最末的\"柒\"字断笔处,正是父亲批阅河工案卷时的习惯。
\"你父亲当年在冰窖设局,等的就是今日。\"
陆云袖的刀鞘突然劈开铁箱,七百枚官银底部露出的孔雀纹,在泥水中渐渐渗出血色。
沈砚的剑锋突然转向西南,闸门暗格里掉出半幅泛黄的绢布
\"不对。\"
裴衍之的磁石佩玉吸住绢布边缘。
\"真正的杀招在闸底。\"
地底传来机簧转动的闷响,新闸石柱突然裂开七道缝隙。
沈砚的剑鞘卡住正在移动的石块,裂缝里簌簌落下的竟是晒干的江蓠草。
陆云袖的刀尖挑起草叶,叶脉在阳光下显出新闸结构的致命缺陷。
\"杨显之的《河防十绝调》第七转调,以草为筋,遇水则崩。\"
沈砚猛然扯断闸门上的牵机丝,墨色丝线在掌心勒出血痕,遇血竟显出密密麻麻的工匠姓名。
最末一行小楷令他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嘉靖十三年腊月廿三,沈明允夜验新闸,取松烟墨七斤。\"
裴衍之的笑声混在风里:\"令尊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