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程慕弯着腰,手撑着台面,整个人像被风雨摧残过的纸人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塌下去。他刚又吐完一阵,胃里一片火烧火燎的空虚感。
他连背都没力气挺直,指甲死死地扣在台沿,额前的碎发湿哒哒地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咔哒。”卫生间的门发出一声轻响,程慕的身体明显一僵。
他条件反射地抬头往镜子里看了一眼。
沈奕穿着黑色的家居服,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没开口,只是站在门边看了他几秒。其实沈奕这几晚都没睡好。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习惯了程慕躺在身边、他整夜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可他偏偏又不肯承认这种空虚,像赌气似的,一夜接一夜地过着。
这两天夜里,他常常会悄悄走到客房门口,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然后在黑暗中站一会儿,安静地看着程慕睡觉的样子。
今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过来看看,却发现程慕不在床上,才听到卫生间有动静,一打开门看到他这副惨样,他心里揪疼揪疼的,但他能装会演,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少爷……”程慕艰难的开口,他深呼了一口气试图平复一点气息,“你还没睡?”
他说着,又转身打开水龙头,把手洗干净,又低头擦了擦眼角酸出来的泪。可那狼狈的模样还没来得及掩盖,胃里又是一阵痉挛。他再一次弯下腰,脸贴近洗手池,哑声干呕,却吐不出什么,只剩下连绵的喘息和控制不住的发抖。
沈奕一步步走近他,伸手覆上他的背,轻轻地给他顺着。手掌贴上去的瞬间,他才真正感受到程慕这具身体有多凉、多颤抖,沈奕手上下意识地加了点力,手掌在脊背上缓慢地来回滑动。他觉得心口发疼,像极了那次程慕中毒,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地时候,他守了整整两天两夜,那种无力感直到现在都还刻在他心里。
“宁愿这样,也不愿意低头认错是不是?”沈奕板着一张黑脸说。
程慕既没说话也没动,他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那时候的小程慕,挨了打也不哭,被冤枉了也不辩解,难受了也不说,就跟现在也一样。沈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