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云凰攥着泛黄的河道图跨过门槛,牛俊逸用火折子点燃桌角半截蜡烛。
沾着血迹的图纸在昏黄光晕下展开,三处用朱砂圈住的地名旁歪歪扭扭写着「漕银」二字,纸边残留着半枚被虫蛀蚀的凤纹官印。
\"周延年五年前调任漕运总督。\"牛俊逸用匕首挑开粘连的纸页,刀刃映出他眉骨处的擦伤,\"这些标记应是历次漕银押运的异常记录。\"
窗外掠过灰鸽羽翼扑簌声,井台边湿漉漉的草鞋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麴云凰指尖抚过图纸上某处墨渍,突然发现两条河道支流交汇处画着极小的八角纹——正是她幼时在父亲兵符上见过的军械标记。
木门骤然被刀鞘顶开。
\"寨主有令,破晓前送客。\"
送信人腰间悬着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那是清风寨死士独有的示警器。
牛俊逸将匕首插回鹿皮靴,状似不经意地碰倒烛台,融化的蜡油正好盖住图纸某处墨迹。
麴云凰望着窗外十七双草鞋,突然按住腰间装着母亲翡翠耳坠的锦囊——抄家当夜消失的何止耳坠。
寅时的梆子敲到第三声时,麴云凰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出漕运路线图。
当八角纹与凤尾状河道重叠时,她猛然按住牛俊逸正在研磨药粉的手:\"清风寨后山崖洞里的硫磺味,和五年前兵部丢失的震天雷火药配方残留味道相同。\"
牛俊逸碾碎的药草簌簌落进瓷瓶,那是治疗蛇毒的马钱子。
他忽然抓起被蜡油封住的图纸边缘,借着烛火透视出两行重叠的字迹:「丙申年霜降,黑水峡沉船七艘」。
五更天的雾气漫进窗棂时,两人站在了清风寨主的铸铁房门前。
\"崖洞第三层暗格里锁着的,应该是震天雷的改良配方吧?\"麴云凰将半片翡翠耳坠按在布满刀痕的木桌上,凹槽处暗红的血垢与翡翠的裂痕严丝合缝,\"当年兵部结案文书里,震天雷配方失窃案的主犯——\"
清风寨主后腰的淬毒短刀突然出鞘三寸,刀柄幽蓝反光映出他抽搐的络腮胡:\"女娃娃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主犯左手小指缺失。\"牛俊逸忽然掀开茶盏,蒸腾的热气里浮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