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古今圣明亦难定天,个人之力只在勉为,然而天不假年,这高太后掌朝日久,未免疲乏,身子也越来越不如前,毕竟年逾古稀,怎能承受这江山沉沦的折腾,看她那憔悴的面目,不禁感慨世间万物的生老病死,也许这就是宿命,祸福也就在这旦夕之间的事情。
元佑八年冬天,其实在冬春之计,正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大宋的宫城本来就没有前朝洛阳长安那般安宜舒适,又因在这黄河之侧的开封而建,不免有着那厮厮的水寒,再加上这宋官的简朴,没有置办像样的取暖实施,这宋宫寒冷甚至比那汴京城的寻常人家还要甚也。
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微缩的头颈,不时的双手互搓以抵御冷意。而更不幸就是高太后整日里只能躺在仁宣宫中,虽然太监宫女们你来我往的忙活着,试图让这位不同寻常的女人感觉到一丝的温暖,但是这个女人心头的萧楚依然浓烈。朝事荒废日久,就连上次所说的令苏子登宰,也没了下文,可怜的苏子还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酒钱去置办了一身宰服。
高太后微微张开嘴唇用微弱的气息说出一些细语,要招苏轼、范纯仁、吕大防、蔡确等入宫,商议这临了的事,也叫来小皇帝赵煦,这也算是临终的托孤之行吧。
可是不巧的事,苏轼却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去了太平兴国寺,那里停息着刚刚去世的王闰之的灵柩,真是感慨世事无常,苏轼失去了自己的挚爱,只想在这寒冷的日子里能给爱妻一点冥灵中的安慰,苏轼则侧立在这位佳人的灵柩旁边。虽然古有君为上,民为轻,但是宋时可不比古时,高滔滔和王闰之,苏轼明显选择了感情更笃的后者。于是苏轼得高太后最后的召见根本就无心赴召。无奈之下,苏辙只得领召代兄赴命。
当天不是上朝之日,众人来到仁宣宫的时间并不一致,可能也正是上天的安排,让高太后得以一一召见诸位,首先到达仁宣宫的是苏辙。
苏辙见众人小心翼翼的在宫殿里忙活,知事态紧急急忙上前探视,高太后欲坐起相见,然病体难撑,只得仰卧而视,但是老眼昏花,以为面前之人是苏轼,遂用颤巍巍的语气说道“苏子……”
苏辙闻言急忙回道“大娘娘,吾乃辙也,家兄丧妻,正在太平兴国寺守慰,不能前来,子由特地代替家兄前来见大娘娘,